最后,她將印彩拍回桌上發出一聲悶響。
“我侯苪奉陪到底!”
笑容在臉上極短地閃過,侯苪的臉上又流露出了深深的迷茫。
在把盛新歌趕出門外的幾天,她的確暢快極了。
她感覺自己與內心的影子完全重合,是一個合格的老板,甚至是一個戰士。
但當她理完賬目回到院里的時候,竟然發現盛新度的心情極其低落。
他連日里早早上床蜷成一團,再沒有與她分享作畫上的事情,還在被她堵住時露出極其勉強的笑容。
尤其是在聽阿琳說丈夫天天去梁醫師那后,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到底是他的弟弟?侯苪疲憊地走到窗前看著門外的淺光。是我真的太重利了嗎?
她想著小董罵她的話,又想著婉老板臉上顯而易見的怒意——她不得不承認,即使是在氣頭上,婉老板的處理也比她更像一個合格的老板。
到底怎樣才是對的呢……侯苪想了又想。直到門口傳來動靜,她也沒想到如何兼顧盛新歌與盛堂二者。
也許是她能力不夠,在盛堂要發展的前提下保住盛新歌,她是真的做不到。
“嗯?誰啊。”又頓了一下,侯苪突然想起屋里來人了。
那人將熱茶放在桌上,自己回身去點蠟燭。
在蠟燭光起的瞬間,她這才發現來人竟然是盛新度。
“你……”她驚喜卻遲疑地喊了一聲,腳上遲遲沒有挪動分毫。
“老婆。”盛新度直直過來將她攬在懷里,為她覆蓋上了一份沉甸甸的暖意。
“怎么還不休息,喝點茶嗎?”他問得很低聲,聲音聽起來有點悶悶的。
“嗯……還不困。”侯苪一出口就后悔了。她知道今晚自己的狀態做不成事。
“還有事嗎?”聞言,盛新度抬起頭來去看她。
“嗯。”侯苪躲著他的目光,極輕地應了一聲。
“那你先喝口熱茶。”見狀,盛新度讓開位置,自己緩緩后退,幾步后出了門。
“誒……”侯苪想攔卻又遲了一步,只能在窗口看著盛新度匆匆忙忙地在雪地上又踩出了一行腳印。
“算了。”看著人影消失在院口,侯苪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自己。
她坐在桌前喝下一口熱茶,目光又落在了賬本上。
算了,左右也說自己有事了。她翻開了賬本。
“小董之前拿走了……”侯苪念叨出聲。
在給完小董錢后,她早晚也是要算一算該預留多少給盛堂老友,才能夠不影響接下來盛堂周轉的。
“錢不夠啊。”侯苪遲遲沒有去拿算盤。她又想起來了之前動過的擴張念頭,心卻沒有靜下來。
屋里再度安靜下來,侯苪盯著門口直發呆。
她孤獨地被雪覆蓋在房間里,不想緊閉的房門突然間被人推開了。
她下意識站起來,只見一個熟悉的略胖身子屁股先進了門。
“哈……”盛新度平日里顯然極少運動。
他費勁地抬腳抬高畫架子進門,讓人不由得懷疑他這四肢是不是剛安上還沒來得及磨合,沒動兩下就喘個不停。
“度……啊!”侯苪下意識向前走了兩步,不想一下子踢到了桌子,直接把搖搖欲墜的算盤震了下去。
“你、啊,接著忙。”低頭撿了個算盤的功夫,盛新度終于艱難地把畫架子放在了桌子前面。
他捂著腰去門外拿起散落的畫紙,又心疼地把掉地上的彩具擦了又擦,最后搬了個板凳放在架子前。
“呼……”收拾好東西,盛新度終于長舒了一口氣。他坐在板凳上,對侯苪露出了她最熟悉的笑容:“你忙你的,我畫會兒畫。”
“……”侯苪愣愣地又坐了下去。她不斷去看丈夫,看得盛新度也遲疑起來。
“打擾你了?”盛新度輕聲問到。
他知道算賬費腦子,至少他就算不明白。
“不。”在那個瞬間,侯苪突然釋然了。
她快步走到盛新度面前,用力地將頭扎進他的懷里。
“度。”熟悉的心跳聲包裹住侯苪,她語氣也再度堅定了起來:“我們擴張吧,把盛堂擴張成冬嶺第一的服裝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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