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弦淡淡地搖了搖頭,道:“無論是地門還是天門,皆是存在于傳說中的事物,你問我,我又該問誰呢?”
仙弦臉上帶著一絲淡笑,望向于尊,反觀于尊則哈哈一聲大笑,道:“仲夏妹妹,你信你于尊哥哥,還是信你仙弦姐姐?”
仲夏黑瞳滴溜一轉,道:“自然是既相信哥哥,也相信姐姐了”
聞仲夏如此說,眾人皆是朗聲一陣大笑,妄夫子揚了揚拂塵,嘆道:“仲夏姑娘這油腔滑調,卻也是世間難得,今個兒讓在下領教了”
仲夏瞪眼道:“喂!臭道士,別以為自己三斤八兩,別人就治不了你,嘴巴干凈點,動作利索點,姑娘我餓了,快備些吃食罷!”
妄夫子倒也是不慌不忙,真個從背囊中取出了些干糧,分給眾人,到仲夏手上時,卻又多了一顆緣果。
仲夏氣哼哼道:“甭想收買我,臭道士,本姑娘才懶得跟你一般見識”
妄夫子無奈地搖了搖頭,笑道:“小姑娘這世上無人能收買你,卻又人心可以感動你,嘴邊人在天邊,天邊人在嘴邊,你如此念他,說不準他心中已感知你的念想”
仲夏啞口無言的看著妄夫子,最終裝作憤懣的樣子,大口啃了一口緣果,登時一股暖流,游于心間,倒是豁達通暢了些許。
天光晦暗,烏壓壓的墨云,又籠上了眾人頭頂,自黑石墓穴現世后,這墨云倒成了溜須拍馬的常客,定要不時地來這莽原巡視幾圈,以表忠心。
這一日,如往常一般,幾人躺在肥沃的草場上,倒是天高云闊,心念著風吹草地見牛羊,但可惜的是,這片莽原上,也就唯有些蟲兒獸兒,圈養之物,這里大抵是不允許生存的,這自然的野性,倒是令眾人心安理得。
仲夏嘴里銜著一根嫩草葉,仰躺在大地上,道:“頭頂上的那片天啊,真是天,壓在身下的這片地啊,真是地”
妄夫子無奈道:“你這打油詩,也未免太通俗些了罷”
仲夏吹鼻子瞪眼道:“臭道士,要你管啊,我愿如何就如何,你若討打,我便遂了你的心愿”,說罷便作勢要揮起拳頭打將上去。
妄夫子無奈的擺擺手,道:“可了,可了,打我倒不痛,打傷了你自己,還得我給你醫,不實惠,不實惠”
仲夏嘟嘴道:“那你不要惹我了,你若惹煩我了,我可再也不理你了哈”,卻也不知因些何故,她自初見妄夫子時,心底便有些熟悉的感覺,但她卻不知這絲熟悉,究竟來自何方?明明她不認識這個人,可這份熟悉倒似與他共度過百年光陰,才有的執著。
妄夫子擺手道:“好了,好了,來吃些干糧罷!”
這幾日妄夫子每日會分給仲夏一枚緣果,但對別人卻沒有這份待遇,便是于尊也是笑著看他將緣果分給仲夏,自己則笑呵呵地看著這兩位歡喜冤家打情罵哨。
這歡喜冤家自然不非需是情人那般,這世間歡喜冤家可多了去了。
天漸暖,風漸緩,土漸松,史漸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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