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那夜上官婉兒從那位將魁的蓬帳中走出,他的心底便有一股難以抑制的痛苦涌現出來,那痛苦撕心裂肺,猶如被蒸煮一般,燎燒著他心間的脆弱。
他拔出那柄狂刀,大喝一聲:“拿命來”,只見那狂刀稍縱,數千頭顱已離了軀干,那刀風卻是犀利的很呢,也未見那刀口飲血,然而數千生命,已然被收割殆盡了。
風蕭蕭兮易水寒,將士一去兮不復還。
他臉上流著淚,心底滴著血,這些無辜的將士,哪個又何不是良善之人?但為了婉兒和他的余生,他卻不得已而為之。
每每吟那孤苦的詩節,他的心底都有一股別樣的哀愁,卻從未見些豪放之態。
上官婉兒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她又能如何呢?前后都是一個疼,將士殞命,他心疼,她若身死,他心死。
想來,就缺一個人替他了結這段痛苦,而這人,已在眼前。
于尊大喝了一聲:“惘為!”,那精神風暴,猶如一卷洪流般,轟的一聲,在眾人腦海間炸開,那洪流不知其幾千里也,竟覆蓋了半邊莽原。
就連那離之千里之遙的紅靈部族,亦感受到了這份威壓,風貞子揉了揉額頭,悠悠道:“這是何人的手段,便是連我的神識,亦受了一分影響”
但反觀那些女徒們,臉上倒是露出了一絲欣然的喜色,道:“姥姥,方才我等感覺心神暢快,確是舒服的緊,倒也不知因何緣故”
說罷,眾女徒紛紛點頭,道:“是啊,是啊,姥姥你可感知到了?”
逍遙長太,笑望著風貞子,道:“看來,你的猜測是對的,這江湖中卻涌現了一位絕艷之輩”
風貞子無奈地搖了搖頭,笑道:“你可別忘了,既生了他,也定生了一位與之違逆之輩,這小輩手段如此逆天,想來那隱處之輩,便是手戮億萬生靈,也不是不可能的”
逍遙長太,點了點頭,道:“所以,我懂了,你來此的目的”
“哦?你懂了甚么?何不與我道明些?”風貞子滿面春風地望著逍遙長太,似有一絲嬉鬧顏色,道。
“你這老頑固,自己不想說,我若說了,你還不得把我抽筋扒皮?”逍遙長太無奈笑道。
“你倒也識些數”風貞子哈哈一聲大笑,背身向遠方走去。
平日里,她們的姥姥,乃是一位優柔寡斷的美貌女子,雖年數較深,但女兒家有的脾氣,這位姥姥不見得少些,而今眼前她們的這位姥姥,倒似與平日里的婉約細致的女子不同,倒頗與歷經滄桑的豪放之流有些瓜葛。
“風貞子,我許多年未見你,以為不識你了,今日看來,你卻依舊如同往昔一般,那素日里的扭捏姿勢原是裝出來的”逍遙長太從懷里掏出一條酒囊,豪飲了一口,扔向風貞子,風貞子方一接手,便長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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