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聽完以后,心想陸云鴻臉皮真厚,說謊都不會臉紅的。
她今天見太子來,就知道太子是來興師問罪的了。
所以她拉著長公主說話,就是不想和太子對上。
因為她真的不善撒謊。
陸云鴻聽見她的心聲,愛憐地撫摸著她的秀發,溫柔道:“放心吧,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跟我們沒有關系。”
王秀感受到陸云鴻的安撫,懶懶地卷縮在他的懷里,把玩著他的衣襟問道:“你真不怕太子會查出來?”
陸云鴻肯定道:“徐敦不會讓太子查出來的,安王和忠勇伯府也不是吃素的。當他們決心要保守這個秘密的時候,三大勢力就會聯合起來。”
“不過太子知道忠勇伯府投靠安王,以后只會禁止他們探望太孫,鄭家知道指望不上太孫了,也就只能指望安王了。”
“可偏偏,安王要的就是他們和太孫這層血緣關系,如果鄭家不能接近太孫,你說安王還會理會他們嗎?”
王秀聽完了,知道這件事十有八九就這樣過去了。
陸云鴻就是她的定心丸,聽他說了以后,她都開始放松,并且犯困了。
于是她索性摟住陸云鴻的腰身道:“行了,別說了,我知道你很能干!”
陸云鴻見她對這些陰謀詭計都提不起興趣,心里既惆然又愛憐。
惆然,她行事這般光明磊落,倘若有人算計她怎么辦?所以他還是狠心些好了!
愛憐,她這樣信任他,不去深究他的那些算計。可他卻一直在想,如何將她緊握在掌中,就這樣一輩子牢牢地握著不放,任憑誰都無法分開他們,就是皇權也不能。
沒過一會,陸云鴻睡著以后,王秀卻睜開了眼睛。
她伸手撫摸著愛人的輪廓,然后笑了笑就往他懷里拱了拱,沉沉地睡去。
徐敬的喪事辦得很大,也彰顯出兩位哥哥對他的疼愛。
徐瀟要扶靈回金陵,臨走前來跟姚玉告別。
姚玉從鬼門關里走了一圈,淡然了許多。看到徐瀟穿著素服進來,告訴他要節哀。
徐瀟微微頷首,隨即問道:“你愿意同我回金陵嗎?”
姚玉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我曾以為是天塌的事情,其實不過如此。你也不必再耿耿于懷,好好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徐瀟啞然,心里涌上莫名的悸動。有點疼,還有他難以紓解的情緒,一股酸楚遏制不住地流向他的四肢百骸。
他看向姚玉,目光里有了驚訝和淚意。
姚玉卻微微笑著,額頭的疤痕顯眼而突兀。
就在這時,裴善來了。
姚玉的目光頃刻間亮了許多,嘴角的笑容越發真摯了。
徐瀟愕然,后知后覺地明白,姚玉發現了端倪,也跟他疏離了。
他不再是信任他的姚玉,而是一個煥然一新,決定和他劃清界限的姚玉。
怪不得呢?
就連董正和陳安邦都送了祭品去祭奠徐敬,姚玉卻沒有。之前他想著姚玉在病中,不方便操辦。
現在想來,這是姚玉的無聲問責。
徐瀟笑了笑,起身告辭。
臨走前,裴善還奇怪地望著他道:“怎么剛來就要走?”
徐瀟還沒有答話,姚玉就道:“你是不是忘記了,他現在還在熱孝期中,要處理的事情有很多的。”
裴善聞言,便對徐瀟道:“那你早些回去吧,得空再過來。”
徐瀟心里難受,悶得慌,便道:“我還要扶靈回金陵去,怕是一時半會回不來了。”
裴善道:“沒事,我們可以書信來往。”
徐瀟看向姚玉,見姚玉不說話,便微微點頭離開了。
徐瀟走了以后,姚玉也不說話。
裴善發現氣氛有些微妙,沒過多久也走了。
出去剛好看見給他送橘子的師娘,便說了徐瀟來過的事情。
王秀見他一副疑惑的樣子,便問道:“姚玉不理徐瀟了?”
裴善道:“也不是不理……”
王秀當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笑著道:“那就是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么,但卻感覺他們有隔閡了,說話也不真誠了。”
裴善連連點頭:“就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