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再三詢問,終于確定了,昌朝是沒有馬蹄鐵的。
不過這東西屬于是就賣個概念,和烤冷面似的,瞅一眼就能學會,所以是一錘子買賣。
楚擎的想法很簡單,找個兵部將領,將這個“概念”賣給對方,對方掏了錢,然后上奏個朝廷,至于朝廷賞賜多少什么的就和楚擎沒關系了。
將想法一說,楚擎讓福三去兵部找人,找個信得過的,官位最好大點,當然,最重要的就是有錢。
福三有些犯難,信得過的,他認識好多,官位大的,也能找到,唯獨是有錢這點,比較不好滿足。
不過楚擎都交代了,福三也只能硬著頭皮去找找看了,結果還沒離開楚府,陳言來了,送來了五百貫銀票。
楚擎望著銀票,面色復雜:“你真將你的宅邸給抵押出去了?”
即便知道是這么一回事,楚擎還是有些意外,除了意外,心底還有一種更為復雜的情緒。
“不錯,原本是可抵上六百貫的,只是那牙行想著占些便宜,我又未表露官身,算了,你拿去營建韜武殿,早些建蓋了,也省的陛下責罰一心為民的楚文盛大人。”
“你就不怕這我不還你這錢?”
陳言笑了笑,淡淡的說道:“楚賢弟,你可忘記還愚兄這五百貫,卻不可忘了為蒼生百姓請命,愚兄與你,與少章,我三人定會還這天下一個青白,一個公道。”
說完后,陳言走了,背影蕭索。
福三默默的嘆了口氣:“少爺,小的望著這位陳大人的背影,為何覺得有些佝僂,平日見著,總是神采奕奕腰桿挺的筆直。”
“窮就得佝僂著。”楚擎嘆了口氣:“尤其是連房產證都沒有的窮逼,更是沒辦法挺起胸膛做人了,這世道,就是這么操蛋。”
福三陷入了思考,不明覺厲。
“那小的現在去兵部?”
楚擎瞅了眼手中的五百貫銀票,搖了搖頭:“銀票到手了,不急于一時,再入宮,確定一下內務府能給多少建筑材料。”
“可您昨日不是說,那死太監只是給幾根殿主么?”
“這就不懂了吧,之前戶部衙署弄來的那些小額銀票,你帶在身上沒。”
“自然是待著呢,怕丟了,五十貫在兜襠褲中,余下的在靴子里,小的這就拿給您。”
“拉倒吧。”楚擎連連擺手:“一會快入宮的時候你再…不是,三哥你以后能不能別在褲襠里藏錢了,多惡心人。”
“可小的看老爺就是這么做的,不止是銀票,銅錢也藏在褲襠里。”
楚擎:“…”
本想再吐槽幾句,可楚擎突然想起一件事。
上一世,幼年時,父親帶著自己出遠門,在火車上怕丟了錢,也是將錢塞在褲襠里。
一時之間,早已在上一世模糊了快二十年的老父親的形象,漸漸與楚文盛重合。
猛然間楚擎突然發現,上一世的老爹,和這一世的老爹,很是相似,都是寵溺著自己,在自己面前表現的天老大他老二,可在外面討生活時,又哈著腰,受盡百般苦楚,回了家里,又是與自己吹噓一番在外面有多風光。
“有人和我說過,父子,總是變換著,這一世,當了兒子享了福…”楚擎微微閉上了眼睛,喃喃道:“下一世,便成了爹,父親成了兒,自己就要好好照顧兒子了,為父親做牛做馬。”
福三又陷入了沉思:“那究竟…是誰先當的爹?”
沉浸在悲傷之中的楚擎,一語破防,同樣陷入了思考。
是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爹是我兒,我兒是我爹,我是我爹兒,我是我兒爹,我是…
“以后我嘮這種關于哲學或是比較高大上的事,三哥你就別插嘴了。”
福三又撓了撓后腦勺:“好,但是少爺您能告訴小的,因為什么嗎?”
“沒事,總之就是珍惜眼前人,珍惜自己在乎的,珍惜當下,走吧,入宮。”
福三拍了拍褲襠:“少爺您放心,小的一定會將當襠下的銀票珍惜好。”
“我是說珍惜當下。”楚擎一臉無語指了指地面,又指了指福三的褲襠:“不是珍惜你那個襠下!”
福三恍然大悟:“小的明白了,您是說您的襠,不是小的的襠,此襠非彼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