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楚擎與福三走在柳河岸邊上。
風微涼,楚擎將狐裘披在了福三的身上,福三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擺了擺手,又緊了緊狐裘。
半個時辰前,童歸來到千騎營衙署,說黃四要見楚擎,約在柳河岸邊。
楚擎提前來了,他大致猜到黃四將軍找他做什么。
“三哥。”楚擎駐足,望著那些飄蕩在柳河上的花船,很是好奇:“在登月樓,死戰,你說讓我去告訴很多姑娘,讓他們別在等你,這些姑娘,都是你的相好?”
福三撓了撓頭,露出了羞澀的笑容,黝黑的面龐,出現了一抹紅暈。
楚擎啞然失笑。
他有些不習慣福三現在的寡言少語。
最早時,福三心中有怒,怒從何來,為國殺敵的楚文盛回到京中后處處受辱,楚家處處受辱,福三怒了。
挨了那一鵝卵石后,福三變了,學會了思考,或者說他一直都會思考,只是很少讓人看出來。
昨夜又挨了一刀柄,醒來后,福三又變了,寡言少語,只是憨笑,仿佛嘴巴極笨的人不會表達一般。
楚擎不知道福三是怎么了,不過福三變成什么樣都好,好好活著就行。
一個挺拔的身影從遠處走來,步履矯健,正是天子昌承佑。
黃老四穿著一身白色儒袍,剪裁得體,明明是讀書人的裝束,穿在身上,卻帶著一種武人的殺伐氣質。
“老四。”楚擎揮了揮手,不算熱絡,眼底隱藏著幾分無奈。
黃老四的身后,停著一架馬車,馬車上面,放著要贈予而非賜予楚擎的短刀千機。
“楚賢弟。”黃老四走來后,露出了微笑:“聽聞了登月樓之事,你無礙便好。”
說罷,看向臂膀掛著夾板綁著藥布的福三,黃老四微微頷首:“獨斗十二人,好漢子。”
福三剛要開口,突然太陽穴一陣刺痛,下意識摸向了腦袋。
楚擎連忙問道:“怎么了?”
“小的不礙事。”福三用力的甩了甩頭,面色略顯蒼白。
楚擎憂心忡忡:“是不是吹到風了?”
別說古代,哪怕是在后世,傷了腦袋,很多病癥都檢查不出來。
“沒事,少爺您別擔心,皮肉傷罷了。”
福三呲著牙,使勁揉了揉太陽穴,又露出了憨傻的笑容:“好了,不痛了,只是剛剛有些不適。”
“好,不舒服你就說,我帶你回去。”
福三搖了搖頭,又是甩了甩腦袋,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