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公子這次是真急眼了,在他看來,朱老三肯定沒怎么上心。朱太子要是真的上了心,還有他做不到的事情?縈袖默然無語,乖乖地找人送信去了。整個江南,也就蘇公子敢這樣嘀咕太子殿下,可也怪不得公子生氣,這都多長時間了,朱太子愣是沒回信,成不成,事情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你倒是回個信啊。
客棧門口,贏漫文雙手掐腰,小蠻靴踩在門檻上。對面不遠處,韓柳和萬尋兒并排站在一起,全都寒著臉,“你走啊,這里不歡迎你。”
“你們怎么說話的?本小姐都說過了,跟修如峰已經沒關系啦,上次是本小姐態度不好,可你們張口就罵人,也是你們的不對!”贏漫文解釋幾句,但韓柳和萬尋兒臉色依舊不見好。
幾天前贏漫文聽了蘇瞻的話,便領著人跑到客棧打聽。只怪贏漫文做事情太高調了,身邊還跟著修如峰,萬尋兒被休,現在修如峰又跟另一名富家小姐出現在客棧里,萬家人以及韓柳能高興?于是乎,雙方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縈袖正好從外邊回來,聽到門口吵吵鬧鬧的,掃了一眼,便詫異道:“贏小姐,你怎么來了?”
“咦.....你是蘇立言身邊的......你家蘇大人呢,趕緊讓他出來,好好地朝廷大員,住在這種破客棧里,讓人好找!”贏漫文推推縈袖,小跑著進了客棧。韓柳和萬尋兒有些愣愣的,蘇大人?哪個蘇大人?難道是那個......
很快,蘇瞻就被拽出客房,贏漫文一邊走一邊嘀咕道:“可算逮住你了,明天溫州府文人雅士要在暖香園聚餐,你文采出眾,可一定要幫幫我。”
又是文人才子之間那點破事兒?去了那種場合,無非是鶯鶯燕燕,勾勾搭搭,比比詩詞歌賦,蘇瞻早已經對這種事情不感冒了。甩開贏漫文的手,轉身就往回走,“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贏漫文猛地愣了下神,她跺跺腳,指著蘇瞻的后背罵道:“你這人好沒良心,本小姐剛救了你的命啊,你就不能順著我的心思?”
回過頭,蘇瞻面露苦笑,“贏小姐,溫州府剛發生這么多事情,死了那么多人,你覺得蘇某還有心思研究什么詩詞歌賦?你是救了蘇某的命不假,如果你碰到什么危險,蘇某愿意吧這條命還給你,可是......參加那勞什子的聚會,蘇某真的沒興趣,詩詞歌賦,呵呵,去他娘的詩詞歌賦,這些東西能擋住倭寇的刀?還是能救活那些死去的人?”
說完話,蘇瞻毫不猶豫的回到那家不起眼的客棧。贏漫文呆呆的站在原地,神色復雜。自從記事以來,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自己說話,頭一次,有男人敢拒絕她。
去他娘的詩詞歌賦,如此粗俗的語言,竟然出自當朝狀元之口。他看上去有些粗鄙,偏偏又多了幾分男兒味道。就在這時,旁邊一名持刀壯漢說道:“小姐,那個蘇立言太不吃抬舉了,你等著啊,我這就把他揪回來。”
“大安子,你能不能少說兩句話,你才不吃抬舉呢。那個聚會,咱們也不去啦!”贏漫文跺跺小腳,慢悠悠的朝著破客棧走去。
大安子以及其他幾名畬族猛男全都傻了眼,贏大小姐應該是暴跳如雷才對啊,怎么眼前這情況有點不對勁兒呢?
客棧里,蘇瞻真的很愁,溫州碼頭發生這么大事情,肯定要有所動作的。倭寇來襲,巡檢司的反應讓人失望透頂,溫州府衙門的反應更讓人生氣,溫州府衙門為了保住自己那點利益,居然沒往碼頭派一兵一卒。如果可以的話,蘇瞻真想把溫州府這幫子官員擼干凈,來一次大換血。可他不敢這么做,官場之上,關系錯綜復雜,打斷骨頭連著筋,自己若是動了溫州府官場,那整個浙江官場肯定會風聲鶴唳,把他蘇某人當成生死大敵,這對自己以后的計劃很是不利。
不過發生這么大事情,自己要是什么都不做,那也說不過去。至少巡檢司要重新梳理一遍,溫州府衙門的某些官員也要動一動。借這個機會,要是不往溫州府插幾根釘子,那就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