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良久,蘇瞻總算有了些主意。離開客棧的時候,贏漫文不聲不響的跟在后邊,蘇瞻懶得管贏漫文,愿意跟著就跟著吧。
沒多久,一行人經過碼頭,很快便來到了溫州知府衙門。倭寇雖然退去,可傷亡過重,城內還是亂哄哄的,衙門里的官吏也忙著統計傷亡和撫恤問題,衙役們也要上街維持秩序。走進知府衙門,蘇瞻徑直朝著知府司房走去,推開門就看到屋中坐著不少人。
知府榮艾,同知趙新遠、通判陳偉林等人都在,看到蘇瞻突然而至,眾官員忍不住心神一顫。榮艾趕緊起身,拱手道:“蘇大人,你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
“呵呵,倭寇都已經被打退了,本官難道還要在碼頭那邊待著?”大踏步走過去,老實不客氣地占據了榮艾的位子,榮艾嘴角抽搐,卻不敢說什么,乖乖地坐在旁邊的位子上。蘇瞻坐直身子,陰惻惻的看著在座的官員,“記得之前本官曾經下令,調派人手去碼頭的吧,為何到最后,本官也沒見衙門派一個援兵?”
“這.....”榮艾眉頭緊皺,冷汗直冒,自己今天就不該來主持事務,蘇大人這明顯是來算賬的啊。不過想想也是,蘇大人差點死在碼頭上,要是不生氣,那就見鬼了。榮艾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因為當時建議不馳援碼頭的就有他。躊躇良久,榮艾苦笑道,“蘇大人息怒,當時衙門人手有限,我等擔心倭寇來城內搶掠,便想著先守好城,實在沒想到,倭寇們竟然直撲碼頭。”
“你們沒想到的事情多了!”蘇瞻抬起手,猛地拍了下桌面,砰的一聲響,嚇得在做官員全都打了個哆嗦。
“就因為你們這些想法,碼頭尸骨累累,你們告訴本官,死了這么多人,這個責任該由誰來承擔?倭寇來襲,你們卻躲在城內,你們當的到底是什么父母官?如果本官繼續裝聾作啞,什么都不做,如何對得起那些死去的百姓,如何對得起陛下信任?”
蘇瞻面色赤紅,悲憤痛苦,眼中含著淚光。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有理有據,陳偉林等人全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無論榮艾等人怎么解釋,都無法忽略一個事實,在危險來臨之際,溫州府衙們的官員首先選擇了自保。現在倭寇撤了,那也到了秋活算賬的時候。而且,也必須有人背鍋,否則如何安撫民心,又如何給朝廷一個交待?
就在榮艾、陳偉林等人面色灰白的時候,蘇瞻冷聲道:“來人!”
四名錦衣校尉破門而入,立刻堵住了門口。
“溫州府同知趙新遠,面對倭寇,貪生怕死,救援不利,累百姓遭難,溫州碼頭遭受巨大損失。現,罷趙新遠同知之職,押解按察司,等待朝廷處置。令,調杭州府推官林泰豐入溫州府,代行同知之責,待朝廷命令,再行安排!”
“嘶!”滿屋子溫州官員全都倒抽一口涼氣,沒想到蘇立言這第一刀就砍向了溫州府二把手趙新遠。
趙新遠猛地抬起頭,他瞪著眼吼道:“蘇大人,下官不服,不服......你這是以權謀私......”
“還愣著做什么?拿下!張貼告示,然后將此人押解到按察司!”
四名錦衣校尉立刻將趙新遠制住,然后摘去對方的官帽,眨眼的功夫,就將趙新遠拖出了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