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我中的是二月紅?”
白弈詢問。
“原因有三。一,公子傷口泛黑,味腥,傷處血呈褐紅色。二,傷處附近筋脈呈蛛網狀。三,公子伴有高熱,濕汗,心悸。再加之我方才詢問公子這幾日的病狀,這些都是中了二月紅后的反應。”
黃老不疾不徐,神情沉肅。
“我猜測,公子之前應該已經用了藥,只是我疑惑,二月紅是劇毒,尋常人中了,最多不超過三日就會斃命。可以公子目前的情況來看,公子中毒至少也超過了七日,可您看起來,并不像性命垂危的樣子……”
這也是他方才一直疑惑的地方,也是想不通的地方。
“知道的太多,容易短命。”
白弈忽如其來的一句,讓黃老和黃沅昌僵在當場。
黃沅昌看著面無表情的男子,暗中吸了口冷氣。
“公子見諒……我、我們并非是想探尋公子隱私,只是為了之后的更方便治療,所以才、才……”
“玩笑罷了,兩位不要介意。”
他忽然玩味笑了,這一句,讓原本緊繃的空氣松緩下來。
“兩位身為醫者,了解病人病情也是理所當然。我的確是服了藥,暫時壓制了毒性,只是無法根除,故才會找到二位,還往兩位能不吝相救,某必當重謝。”
見他沒有怪罪,黃沅昌終于長長松了口氣。
“說實話,小老兒也并無太大把握,二月紅乃八大奇毒之一,這世上能解此毒者,寥寥無幾。除非……那位有著‘逍遙散人’的絕世神醫在,或許還有幾分把握,以小老兒醫術,最多也只能幫公子暫時壓制幾日毒性不復發,想要根除,恕在下才疏學淺,實在無能為力。”
黃老誠懇拱手,他說的都是實話,他學醫數十載,可在毒之一途上,卻并無太深造詣。黃家一門三杏林,都不擅解毒,恐怕是幫不上這位公子了。
聽到他說‘逍遙散人’,白弈眉宇微動。
他眼眸閃爍,半晌,沒有回應。
車內空氣,有些凝滯。
外面冷風呼嘯,可黃沅昌卻莫名覺得冷汗涔涔。
時間仿佛過了許久,他才終于聽到那公子的聲音,“也罷,那就勞煩二位。”
黃老心中長長舒了口氣,“在下定竭盡全力。”
等兩人從馬車上下來,黃沅昌才感覺仿佛活過來般。
“閔風。”
“公子。”
“找個地方落腳。”
“是。”
……
于是,他們就在隔壁住下。
沈傾權走來,問黃老兩人,“沒事吧?”
“沒……這位公子恐怕要暫時住在隔壁一段時日,我要為他治病,會耽誤幾天。”
沈傾權余光掃了眼離去的馬車,隨即頷首,“這里風大,先進去吧。”
于是,三人回到了院子。
剛關上門,黃沅昌腿有些發軟,好在沈傾權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怎么了?”
對上女子漆黑的瞳,他有些赫然,忙后退一步,“無事,可能是剛才跪坐的久了,腿有些麻。”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很晚了,早點休息。黃伯,有事喊我。”
“是,姑娘也早點休息。”
“傾兒。”
這時,沈雋程披著外衣走了出來,他也是聽到了動靜。
“我好像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是有人前來找黃伯他們看病。沒什么大事,您快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