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遠處又匆匆跑來幾個人。
是本次考古工作組的另外一位專家和一名工作人員,把石志學的家屬帶來了——本來沒打算通知家屬的,但石志學的病情極度不穩定,醫院已經下達過一次病危通知書了,工作組不得不通知其家屬前來。
石志學的家屬,是從東北坐飛機抵達皖州市,然后再乘特快列車趕赴皖西。
看到楊景斌和朱民在門口撕扯爭執著,大家都有些納悶兒,急忙上前勸開,朱民一邊憤怒地把情況告訴所有人,一邊作勢就要去把醫院安保人員叫來,并決定報警。
而石志學的家屬聽了這番話后,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上前一把將楊景斌扯開,推門就要進病房。
恰此時,病房門打開了。
一個身材高大肥胖的年輕人,臉頰略顯蒼白,神情有些疲累地站在那里,道:“石志學醒了,他剛才對我說,感覺好多了……唔,我想,他不會再有什么事了。”
言罷,溫朔拿著楊景斌那件用來遮住窗口的外套,以及一個裝了許多雜物的塑料袋,從一堆人身邊擠了過去。
幾名家屬呼啦啦涌了進去,朱民也顧不得去叫安保人員了,大步走入了病房。
外面。
溫朔把楊景斌拉扯到一邊,輕聲道:“走,馬上帶我去考古現場。”
“哦哦。”楊景斌和兩位神情詫異的同時打了聲招呼,便帶著溫朔步履匆匆地往樓梯口走去。
病房內。
石志學已經醒來,雖然全身還被牢牢地捆縛著,但他嘴里的毛巾已經取下,他臉頰蒼白,嘴唇發灰,本來泛著詭異紅色的空洞雙目中,已然有了些許神采,只是因為在之前的掙扎中,出了太多汗,所以有脫水的跡象,整個人的精神狀態極度疲憊。
家人忍不住哭泣著呼喚他,才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吃力地張著嘴發出極輕的聲音:“我,我現在好多了,別擔心……”
朱民上前仔細觀察了各項儀器上的體征數據,面露驚訝,又趕緊到床尾,掀開被子檢查石志學的腳底板膿瘡,然后發現,雙腳上纏著的紗布不知何時被扯去了,而瘡口處,已然沒有了膿液流出,而且瘡口的腐肉也消失,看起來,就像是一處幾天前遭遇過銳物灼傷的傷口,而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
太匪夷所思了!
朱民突然發現,床單褶皺的縫隙里,有些碎粒狀黑糊糊的東西,他伸手捏起兩粒仔細看了看,像是糯米,又拿到鼻尖處嗅了嗅,結果差點兒沒忍住吐出來。
奇臭無比!
只是這種惡臭,內斂不散,所以旁人并沒有聞到。
朱民忽然想起了中午吃飯打電話時,老師講述的很久以前的那一病例的治療偏方和過程。其中就有提及,糯米拌的公雞血拔除膿瘡后,糯米為黑色,惡臭內斂不散。
想到這里,朱民轉身大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