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彪依言起身,果然過來大搖大擺坐下,卻是惹來了朱厚照身后那位白面無須的中年太監不滿的目光,牟彪恍若不見,心中卻道,
“這位怕就是那劉瑾了”
這位可是太子殿下以后的皇帝陛下身邊的紅人,此人貪財,牟彪卻是知曉的,心里盤算著,
“待之后想法子給這閹貨點好處,免得他瞧我不順眼”
他這是故意裝作無禮的,牟府的八公子向來都是莽躁跋扈的,他且要好好用一用這張皮,對付宮里的人,誰不是二皮臉,把真性情露出來,以為太子爺會喜歡的是傻子
朱厚照笑瞇瞇道,
“前頭幾日便想招了你入宮來,不過聽說你似是在北鎮撫司中查案,想來必是忙碌,便遲了幾日才召你”
牟彪聞言呵呵一笑,
“太子爺見笑了,小子年紀小,能查甚么案子,不過就是胡亂摻和罷了”
太子對錦衣衛衙門里的事兒倒是一清二楚
朱厚照仍是笑道,
“嘯林怎會胡亂摻和,以牟大人穩重的性子,必是有的放矢,嘯林若不是可栽培的人才,便是親生兒子,牟大人也不會輕易讓你進北鎮撫司的”
太子這話倒是確鑿無疑
牟彪嘿嘿笑,
“小子不過就是貪圖好玩罷了”
“那你同我說說怎么個好玩兒法”
朱厚照一臉好奇,牟彪想了想道,
“乃是一樁家里小媳婦上吊的案子,初時家里人都以為她是受不了婆家苛待,上吊自殺的后頭再細查之后,這竟是一樁兇殺案子,兇手是那小媳婦的小叔子”
牟彪這廂將那向家的案子一一講來,自己如何一步步推敲審問的事兒,半點沒隱瞞講了出來,太子爺似是當真在宮中呆得煩了,聽這些市井小事竟是興致勃勃,說到緊要之處,還連聲的追問,于是牟彪講的越發起勁兒了。
二人在這處說了半天話,太子爺叫了茶水、瓜果之類的,牟彪也是毫不客氣,讓吃就吃,讓說就說,太子爺身后那白面無須的中年太監暗中白了他好幾眼,而太子爺則是一直面露笑意,耐心傾聽。
說了半日話,二人話題越扯越遠,朱厚照問起牟彪在家里學的甚么武藝,牟彪只說是跟著拳腳師父學的,
“那你騎馬射箭如何”
牟彪應道,
“倒是一直練著的”
朱厚照聞言大喜,
“本宮最近也要練騎術,只馬上射箭實在差勁,那些宮里的拳腳師傅一個個膽小如鼠,生怕本宮傷著了,根本不敢教本宮真本事,今兒你即是來了,我們去校場練練,你也好指點指點本宮”
牟彪忙道,
“小子那敢指點太子爺,不過小子倒還真想見識見識宮中師傅的本事”
太子爺當下便起了身,
“來人啊本宮要更衣”
說罷看了看牟彪身上,
“給嘯林也換一身,我們去校場玩玩”
當下自有人過來領了牟彪到一旁換衣裳,二人換好勁裝,便領著眾東宮侍衛去了校場,校場之中早已有幾隊人馬在練習騎射了,朱厚照遠遠看見了,問身邊的劉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