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后頭的人已經到了,眾人紛紛下馬向太子爺見禮,其中有牟彪認識的,也有不認識,三皇子朱厚燔這廂又各自介紹,都是些京城世家的公子,或是侍郎家的公子,又或是尚書家的小子,左右能進宮中校楊,陪著太子、皇子玩耍的人,自然個個出身不凡。
牟彪這錦衣衛指揮使家的庶子出身,說實在話卻是有些不夠看的,不過如今牟斌乃是手掌實權的人物,皇帝陛下面前的近臣,這些人對他亦是客客氣氣,絲毫不敢小瞧的。
牟彪眼里瞧著,心里有數,卻是做足了一個年紀小小,性子有些張狂跋扈,莽撞無禮的樣子,朱厚燔還不忘前頭所言,對著眾人道,
“今兒牟彪初來,我們且要瞧瞧他的手段”
轉頭問牟彪,
“可能騎馬射箭”
牟彪應道,
“回三殿下的話,騎馬射箭乃是小子自小練的”
“好”
朱厚燔似笑非笑的瞧了一眼朱厚照,
“太子哥哥的騎射便是差了些,且瞧瞧你帶來的這牟家小子如何”
說罷吩咐那守在一旁的侍衛道,
“牽匹馬來”
侍衛應聲去了,牟彪自是有馬的,不過馬兒被留在了宮門外頭,侍衛很快牽了校場上的馬兒過來,牟彪拱手向太子與三皇子施了一禮,然后伸手在那馬背上輕輕一按,人便輕飄飄躍起,身姿矯健的坐上了馬背。
只憑這一手,眾人便瞧出來,他在騎術上是下了苦功的,太子朱厚照見狀精神一振,
“嘯林,看你的了”
牟彪在馬上再拱手,他這陣子在親爹的督導下,可是很下了一番苦功的,這廂上得馬去,兩腿一夾,人便到了那兵器架上,也不見他勒馬停勢,只馬身縱過之時,身子一伏便伸手抄了那架上的弓箭。
他這廂一手拿弓,一手提了箭筒,抬手一翻便背在背后,雙腿夾著馬腹在那校場之中轉了一圈,轉到了標靶前頭,彎弓搭箭,瞄準了那校場中的標靶,之后看了看距離似是嫌太近了,立時扭腰作勢,夾得馬兒原地轉了一圈,往向外頭又走了五十步,牟彪有心要在眾人們面前顯擺一下箭術,當下是連馬頭都沒有調轉,扭身回頭身子向后微彎,手中的長箭便箭了出去,
“嗖嗖嗖”
連著三箭,前追后趕,來了一招流星趕月,三只長箭,前頭連著箭尾追著射向了標靶,
“篤篤篤”
連著三聲,三只長箭呈那品字牢牢盯在了草垛之上,那守在標靶旁的侍衛看了看,沖著這邊揮了揮旗,卻是三箭都中靶心,眾人見狀都鼓掌叫好,這小子看著年紀不大但這一手露出來,騎術也好,箭術也罷確是十分的見功底,他們這幫子人天天陪著三皇子在校場上折騰,但能做到牟彪這樣的,也就那么二三人罷了,但就這二三人年紀要比牟彪大上許多,此時若是出頭同他比試,便是贏了也不光彩。
太子爺見牟彪露了臉,深覺面上有光,笑瞇瞇對奔回來的牟彪道,
“嘯林果然是虎父無犬子,這一手流星趕月,本宮瞧著就可與宮中高手媲美”
牟彪勒住馬頭,拱手口中連稱,
“哪里哪里,不敢當太子爺謬贊”
他口中雖謙虛,語氣卻極是得意,在場之人都是人精,面上不顯,心中卻是暗笑,
“這牟家的小子,看來也是沒甚城府的魯莽小子”
三皇子朱厚燔面上卻有些不好看,他向來與太子面和心和,二人在父皇面前一直明爭暗斗,太子喜文,他喜武,陛下曾贊自己有太祖遺風,而對太子陛下也曾說過他有仁宗氣象,要知曉當年仁宗皇帝可是不得成祖所喜,幾次三番想廢太子的,陛下此言在朱厚燔看來那就是意有所指。
“當年仁宗皇帝可不是個長命的皇帝”
后世的皇帝以祖宗為鑒,挑選繼位者自然還是想要那能文能武,壽元綿長的,朱厚燔覺著太子比自己,也不過就是多了一個出身罷了,
“可皇后并不得皇帝所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