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被保護得很好。
他其實不該對她說這背后的各種算計,讓她明凈的內心受到沖擊。
但他到底不能時時刻刻的陪在她身邊,后面她也要去念書。
也不能不叫她一點不知道人心險惡。
江元抬手摩挲了下文莉臉頰。
“因為她一開始,就是打著借我們,擺脫朱剛那些人的主意,所以她不怕朱剛會不會找她,或者找到她。”
“常慧知道,再繼續任由朱剛下去,等待她的,必定是死路一條。”
“但她的名聲比起在外老實巴交甚至能忍受妻子各種流言的朱剛,差了不是一點,她被打的事,找上婦聯,婦聯那邊調查過她的情況,不一定會理,也達不到她想要的效果。”
“所以,她要徹底擺脫朱剛,必須先讓朱剛露出一部分老實人以外的面孔。”
“她需要一個契機,給朱剛造一個局。”
“在朱剛因為你一句話,消停一段時間”
江元說道這里,頓一下
“不,應該是從你上門給她發糖,里面帶了一顆巧克力的那一刻,她就感覺到她擺脫朱剛的機會來了。”
“所以,那天,她那么隱忍的一個人,才會為了一顆糖,推朱剛侄子,做得很寶貝的樣子。”
“她在現場說,朱剛喜歡玩刺激的,那一回也在做戲,但那顆糖,應該不單單是做戲。”
“她利用你的同情,上門警告了朱剛,也讓你和我出現在了朱剛和朱老太婆的視線里。”
“之后,她不停加深我們在朱剛和朱老太婆面前的印象”
“在確定差不多后,她施行了計劃。”
“她上門找你借錢,實際不管能不能借到,她的目的都達成了,何老太太就住在斜對門,又成天盯著她,她上門找你,何老太太肯定會問,或者罵,這時候,她以懷上陳慶孩子的事做要挾,要何老太太把她藏起來。”
“何老太太為了兒子,不得不答應,同樣,為了兒子,她也不想留下常慧,那她就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和常慧有任何瓜葛。”
“所以,在朱家發現常慧不見了,她第一時間把你抖了出來。”
“之后,朱家纏上我們,鬧得越來越大,把他們平時在人心里,老實人,不與人往來的印象敗了個精光。”
“這時候,她再威脅何老太太給她送雞湯,暴露自己的行蹤,把她找到,大庭廣眾下,揭露朱剛的真面目。”
“所以我說,你不必為她這種人感到自責愧疚。”
“你剛才不是問我常慧會怎么樣嗎”
“如果能證明她是被脅迫的,那她最多會被帶去農場接受思想改造一年,鑒于她也是受壓迫的人,她還有那樣的家庭,之后,如果她向婦聯求助,婦聯很可能會給她安排一份遠離這個地方的工作,讓她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文莉聽完江元的分析,沉默了很久。
如果一切,真的像江元分析的這樣,那常慧,實在可怕。
心思縝密的可怕。
她會被她算計進去,也難怪了。
好一會兒,文莉抓過杯子喝一口水,平息了一下,才說道
“所以,她才在懷孕后,沒找那些男人,也沒讓任何人知道她懷孕了,因為,她要和那些人撇清關系,證明她是被迫的。”
“是,如果我猜得不錯,朱剛脅迫常慧的這一年多,她應該是沒有接受過那些男人的一分一毫。”
江元看著文莉明顯受到沖擊的神情,他沒有把再說,他懷疑,甚至常慧懷孕,都是她精心策劃過的結果。
不然,一年的時間沒懷孕的人,怎么會就這么突然恰好。
江元伸手摸了摸文莉瘦削的臉頰,從始至終,這里面,只有文莉這個被利用的人,是最無辜的。
他們這么算計她,是當他死了。
他厭惡朱剛子,更厭惡常慧。
她不該利用文莉的善心,讓她這段時間受盡痛苦。
更不該為了讓朱剛消停,用文莉做朱剛的餌。
江元沒有忽視,常慧先前在說道朱剛因為文莉的話消停下來的時候,她眼神明顯的閃躲。
他能容忍,一個人為了生存的算計。
但他不能容忍,這個人的算計,是利用了另外一個,比她更弱的女子。
如果這段時間,他依然像以前那么忙,晚上半夜才能回來,不能時時刻刻守著文莉。
以朱剛那樣病態的心理,他沒法想象文莉會遭遇什么。
尤其,他們就住在隔壁,拿個梯子就能到的隔壁
江元想到這些,再想到朱剛看文莉時那遮掩不住的眼神,他撐在桌上的手掌微微用力,手背青筋盡數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