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誰,唯有不甘驅使你們東宮不給人留活路,連皇上的神光教都敢動,還有什么是你們不敢的”
雍王卻是脫力靠在椅背上,閉目按著急促起伏的胸口道,“與其落在聞人藺手中,豬狗般受辱,倒不如走得干凈些“
趙嫣收回到,發現不太對。
張滄也察覺到了什么,立即向前掐住雍王的腮幫,喝令門外禁軍道“快來壓住他的舌根”
兩名禁軍慌忙來幫忙,卻終歸晚了一步。
雍王倏地朝前噴出一大口烏血,痙攣著撲倒在桌面上,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一只銀香囊自他肥碩的指間門墜落,叮叮當當滾于趙嫣靴下。香囊已被打開,里頭放香丸的位置原本應該藏著一顆毒,因藏得隱秘,故而未被禁軍搜出。
而現在,香丸的位置已然空了。
一陣兵荒馬亂的動靜后,室內陡然安靜。
良久的沉默,有個禁軍擦著汗,小心翼翼稟告“殿下,張副將,雍王服毒自戕了。”
雍王自知行刺失敗,落到肅王手中生不如死,遂趕在他們進門前服毒自裁,免受刑訊之苦。
張滄一副頭疼之態,惟恐沖撞了小太子,忙以身擋住那片駭人的狼藉道“殿下,你看這地兒臟,要不您”
“將雍王府近幾年的賬冊找出來。”
趙嫣將刀插回張滄手握的刀鞘中,冷靜道,“還有府中搜出的丹藥證據,一律交予我過目。”
趙衍是全天下最仁德善良的大傻蛋,生前不爭,死后無名。
趙嫣絕對、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玷污他的清名,哪怕是臨死前的胡亂攀咬也不可以
禁軍的動作很快,不稍片刻,便抬來一個小箱子,里頭滿滿都是雍王府及別院田產的出納賬冊。
趙嫣只粗略翻看了幾本支出的款項,發現雍王府每年都花費大量銀兩供養一幫方士。
她合上賬本,叫來孤星道“那個與獄吏接應的雍王府方士呢”
“卑職正要稟告殿下。”
孤星揚了揚手,立即有人押著一名蓄著山羊胡的灰衣方士上來,“卑職聽候殿下的吩咐,率人日夜守在雍王府門口。方才禁軍來封鎖雍王府,便見此人鬼鬼祟祟爬墻而出,正巧被卑職拿下。”
趙嫣示意禁軍將火把靠近些,問道“他就是為雍王煉藥之人”
“據聞如此對了,卑職在雍王的丹房暗格中發現了這個。為了安全起見,請殿下捂住口鼻。”
趙嫣抬袖掩住口鼻,依言照做。
孤星這才退后一步,將一個里外三層的玲瓏盒打開,露出了里頭一只密封嚴實的黑色鶴頸瓷瓶。
即便孤星刻意退至安全的距離,趙嫣依舊能問道那股若有若無的奇特異香。
她心中一凜,看向那名戰戰兢兢的方士“打開瓶蓋,讓他吸一口。”
方士立即駭得面如土色,忙不迭叩首道“不可不可啊殿下這瓶是仙師煉就的劇毒,小人不能聞”
“你用這毒害人之時,可曾想過這毒不能聞”
趙嫣喉間門艱澀,垂眸睥睨方士,“說,你用此毒害過誰”
“這毒是仙師的得意之作,小人、小人充其量只是個跑腿,并、并不知曉”
“孤星,把這一瓶毒都倒進他嘴里”
“別小人招,小人都招”
方士哆嗦道,“有幾個儒生和博士官,大理寺的一個犯人,還有還有去年一封送去東宮的信就這些,別的小人也想不起來了,求殿下開恩”
聽到“一封信”,趙嫣心臟驟然一疼。
“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