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匆匆去了東花廳外,讓人請了韓老夫人出來。
韓老夫人臉色很是不好,一看就是在花廳里的經歷不是很愉快。
她不耐地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兒子,“堂堂朝堂命官,如此失態,成何體統”
韓銳此時哪里還顧得上什么體統,還是命重要
他揮退了四周的下人,方低聲道,“母親,晉王來了”
韓老夫人大驚,“晉王他怎來了”
晉王可從不參加這種宴會
她雖不敢幻想晉王是為了孫女兒才來的,但是也不覺得是為了陳攸寧。那個丫頭身份低賤,晉王順手救她已經是紆尊降貴,怎么可能還會為她破例赴宴。
恐怕是不放心那個瘋婆子,才過來看看的吧
韓銳搖了搖頭,“兒子也不知。涼亭里的事,包括花廳這邊的事,他都知道了。他還借下棋警告我,若是再一意孤行下去,便是死路一條”
想起方才的棋局,晉王看似閑庭信步,實則棋風凌厲,步步緊逼。自己一直身處兇險之境,絲毫無招架之力,那種窒息和絕望,讓他心生懼意,連與他對弈的勇氣都沒有。
如果晉王真的對他們二房下手,當真如碾死螻蟻一般容易
韓銳把亭子里的事大致說了一遍,韓老夫人臉色難看起來,
“晉王分明是在替陳攸寧撐腰那個賤丫頭何德何能,讓晉王特意跑來警告你我”
韓銳很是意外,母親一向寬和從容,還從未這般失態過,言語竟如此粗鄙,如同市井潑婦。
他低聲安慰,“母親稍安勿躁,還是先把晉王這一關給過了,免得惹禍上身。”
韓老夫人平復了下心緒。
她原本想著陳攸寧本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也算不得冤枉她,只要略施手段讓她不得不去換衣裳,便能將她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如今看來,是要另尋時機了
韓老夫人不敢耽擱,忙吩咐了下去,接下來什么都不要做了
她不甘心地看了高高的清風閣一眼,派人去廚房傳話,另備一桌精致席面送去清風閣。
清風閣里。
陸凜笑嘻嘻地坐在趙承淵對面,唾沫橫飛,吹噓著他家胖丫頭的英勇事跡,說到高興處,手舞足蹈。
趙承淵神色寡淡,慢慢撿著棋盤上的棋子。
陸凜得意地揚揚下巴,“我家胖丫頭厲害吧”
趙承淵淡聲道,“你這么稱呼她,她可知道”
趙承淵問話的側重點在“我家”,而陸凜答話的側重點則在“胖丫頭”。
陸凜一臉甜蜜,“知道啊,她一點不生氣,說話特別溫柔,我覺得她定然是喜歡我的。”
陸凜身子往前傾了傾,“皇叔,祖母那里有四對翡翠鐲子你知道吧”
趙承淵淡淡嗯了一聲,繼續撿棋子。
“祖母把那四對鐲子都給胖丫頭了,見面禮哪有這么貴重的,那分明就是給她的定親信物。只是礙著現在胖丫頭在孝期不能議親,不好把事情給挑明了。”
陸凜眼中滿是憧憬,“孝期三年,實則二十七個月,也快的很。到時胖丫頭十七歲,我二十歲,成親正當年。到時她再為我生個小胖丫頭,定然好玩的很”
趙承淵摩挲著一顆白玉棋子,沉默了片刻,將棋子扔到了棋罐里,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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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