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颯爽,溪水汩汩,遠離了朝堂之后,祁修恩生活悠閑,又有妻女相伴,好不愜意。
少年走到亭內坐下,模樣懶散的靠著亭柱,全然沒有身為太子的端莊沉穩。
祁修恩見慣了他這性子,也沒讓他改,只是見他身邊沒人跟著,不禁問道“褚安又被你留在宮中了”
“他自愿的。”少年嘟囔道。
“我當然知道他自愿的,只是四弟你也別老欺負他。”祁修恩笑道。
相處了這么久,再加上褚安對祁澤的態度,祁修恩就算再遲鈍也看出來褚安的居心不良,為此他特意單獨將褚安約到府上問審,都不用灌多少酒,褚安就把一切都交代了。
祁修恩一開始的確生氣,想到他惦記自家弟弟就氣不打一處來,不過畢竟是一同長大的,知道他的心性如何,久而久之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聽到他替褚安說話,祁澤翻身坐起,不滿道“我哪欺負他了大哥,是不是他跟你告狀了”
“沒有告狀。”祁修恩笑著說道,轉念又想到了什么,“對了,你的那位故人,前幾日來我府上領罪了。”
他沒有說清名字,但祁澤知道他說的是誰。
祁修景在被追殺之際,是溫朝救了他,目的自然是為了彌補之前的過錯,刺殺他大哥,再救他哥一命,功過相抵。
不過話是這么說,但自那以后,溫朝卻依舊不敢出現在祁澤面前,只是祁澤能感覺到,有一股視線一直在暗中跟隨保護著他。
暗中的窺視算不上正式見面,于是溫朝為了消除之前的錯事,主動找了受害者領罪。
“那大哥你”
祁修恩收斂了笑意,嘆道“我讓他領了五十鞭。”
若是在以前,溫朝不償命都說不過去,但祁修恩看在他為了脫離夜鷹組織受盡了苦痛,又救了祁修景一命的份上,只是給了他五十鞭,便一筆勾銷。
祁澤沒再多問,兄弟倆又聊了一下宮中近聞,沒過多久下人說飯菜備好,他們才走向飯廳,而剛從軍營回來的祁修景也踩著飯點過來蹭飯,一大家子其樂融融。
在這皇城中,他們卻難得的保持著尋常家人的相處模式,沒有勾心斗角,有的只是一片祥和。
平靜的日子過了一段時間,養好傷的溫朝在某個夜晚從樹上落下,這也是自那次圍殺過后他們的第一次正式見面。
受害者都原諒了他,祁澤也只不過別扭了幾天,就放任他以自己護衛的身份自處,當然,他的出現也引得褚安的強烈戒備,兩人一見面就能掐起來,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而他倆又都武藝高強,打起來沒完沒了,沒人敢去勸架,每次都是武力值同樣不低祁修景看不下去,將兩人強行分開,倒有種十年前竹林那一幕的感覺。
在太子位置上安穩坐了大半年,在臨近年尾之時,祁澤帶著見面就掐的兩人又去了江南,看到了許久不見的二哥祁修允。
不得不說祁修允在商界這塊更有天賦,他本就心思頗深,剛到江南沒多久,就置辦了不少商鋪,生意也紅紅火火,不說富可敵國,但起碼也是江南一帶有名的富商。
江南一行去了大半個月,等他們回到京城之時,已是第二年初。
在祁澤不在的這段時間里,陛下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便提前讓位,早點退休養老,而那太子自然也成了新的君主。
太子登位當天,朝臣跪俯,高呼萬歲,聲勢浩大萬民朝拜。
一身黑金色龍袍加身的少年帝王踏著玉階,一步一步,走向最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