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邑手上拿著用魚叉做的武器,頂端綁著堅硬的尖石,頂端還磨過,還算鋒利。
以他此時不再虛弱、精力十足的身體和力氣,不管后面遇到什么樣的怪物,他都有信心將對方捅個對穿。
倘若真有另一條雄赤鱬或邪祟,但凡有跡可循,他便不覺得自己會處于弱勢。
鞋底踩在青石板上的余音在洞內悠悠回蕩。
這時,一滴水落在了青年耳廓,冰涼刺骨。
冷風穿過洞穴,姜邑登時仰頭,銳利的目光直刺巖壁上的水珠。
氤氳水汽彌漫,什么都沒有。
他垂下眼簾,神色如常,繼續前行。
意外的是,再次走到那段壁畫附近,那里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壁畫所處的石壁,像是被什么兇殘的巨物劇烈狠狠拍打過,表面石壁掉落了七八分,剩余僅存的畫面行,則多了一層觸目驚心抓痕。
抓痕很深,有細細的水流沿著溝痕往下淌,可見那怪物爪子有多鋒利。
壁畫被毀了。
更深處的白霧爬行似的在空氣里游動,仿佛以此提醒來者前方的危險。
姜邑擰起眉,毫不遲疑地快步走進霧里。
越往前走,熟悉的壓迫感越強,姜邑這次忍住了,凝視前方,耳朵謹慎聽著四方動靜,腳步極輕。
也不知走了多久,久到他都要以為自己迷路了,滴答一聲,隨著水珠的落下,姜邑的視線里總算多出了不一樣的東西骨架。
潮濕的氣息將他完全籠罩,步伐遲疑后,繼續大步上前,姜邑盯著那兩具骨架開始觀摩。
一具是人類男性的白骨,而另一具,則是發黑的奇異骨架,魚一樣的形狀,骨刺崎嶇,長而兇悍,頭部則是人的骸骨。
是傳說中的上古赤鱬。
悠遠的風聲呼哧呼哧,隔著石壁也能聽到。
地面更濕了,姜邑提起裙子,他在骨架前的小水潭里看到了自己的臉,蒼白異常,落在肩膀上辮子散開了幾個,水滴在他眼睫上,濕噠噠往起翹了翹,和周圍詭異的背景完全不搭。
抹去眼睫的水滴,他木著臉繼續往前走。
為什么壁畫故事里的人類和赤鱬會死在這里
是檀洄的父母嗎
裙擺沿著腿腳的動作蕩來蕩去,不多時,姜邑走到了盡頭。
比起外面的洞口,這才是一個標準的動物巢穴,墻壁筑著密密麻麻的鱗片,是各式各樣的鱗片,五顏六色,磷光閃爍。
空氣極盡潮濕,多待一刻,便隱隱有種溺在水中的錯覺,幾乎讓人透不過氣來。
姜邑沒再往前走,他悄悄屏住呼吸,看向前方伏在水潭邊緣的少年,不對,準確來說時一條人魚。
咀嚼撕咬的聲音在空曠的巢穴內分外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