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數據中,哪怕是手銬鐵鏈都能生生拽斷脫離舒服的組織一大殺器居然就這么乖乖地被牽著,嘴里雖然還在不甘不愿地念叨著明明就有透君是壞蛋之類的話,但身體卻誠實地一動不動坐在床邊,不像是被一雙插滿了針頭導管的手攥住,效果卓群得像是用了什么超乎尋常的堅硬鐐銬困住了身體。
在察覺到安室透想要說話的意圖后,小笠原花立刻停下了碎碎念,睜著那雙琉璃似的眼睛認真地看著他。
安室透沉吟半晌,斟酌了一下字句。
論起認錯方式與誠懇程度,真實身份為日本公務員,無論任何行動要寫的報告都大于等于四個,一旦出現紕漏更是要寫無數份事故分析以及自我檢討的安室透對此堪稱信手拈來。
于是他從各個角度為小笠原花分析了一下這次庫拉索被劫事故的突發性、偶然性和不可控性
小笠原花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逐漸失去了亮光,眼皮一點點耷拉了下來。
他又深入淺出地解釋了這次事件背后牽扯出的一系列沖突,以及組織現今水深火熱的情況以及危險程度,還有他們兩人的身份無法置身事外的根本情況
小笠原花挺直的腰板越來越彎,整個人開始小幅度的左搖右擺。
在漫長的長篇大論后,安室透最后總結道“在我沒有出院之前,本來就沒有打算聯系任何人,以我現在的情況,讓越多的人知道我在這里就越麻煩,之前離開的那個是朗姆的手下,也算是來監視我的人。”
“嗯、嗯”
下一秒就要在文字的沖擊下昏倒在地的小笠原花突然捕捉到了某個關鍵字,她昏昏欲睡的大腦立刻清醒了過來,嗖地一下從歪歪扭扭地姿勢重新坐得筆直,眼神犀利。
“誰監視為什么要監視透君”
她的波本老師明明已經這么慘了,傷得身上插了一堆管子連床都下不了,來慰問的只有她一個人就算了,為什么還會有人被派來監視他啊
安室透清晰地從小笠原花的眼睛里讀出了這樣的話。
他眼皮微垂,遮住了微微變幻的神情。
格拉帕沒有注意到,在陰差陽錯地經歷了三個臥底搭檔潛移默化的影響后,她的思維方式已經逐漸偏離了一個正常組織成員應有的程序,開始逐漸趨向于一個正常的人。
安室透于是順勢表現出了一點對組織的怨氣。
他嘆了口氣“站在朗姆的角度有這樣的懷疑也正常,畢竟庫拉索是從我的車上被劫走的。但當被懷疑的人是自己,而且因為受傷被完全排除在這次清洗任務之外,還被當成叛徒監視警惕心情還是有些復雜。”
如果此刻在場的換做任何一個和波本接觸過的組織成員,對這番看似掏心置腹的話都不會相信半個字,有些性格直白地還會直接呲出一口嘲諷的大白牙夸張地大笑三聲。
但現在站在這里的是小笠原花。
和安室透相處時間最久,最應該看清他真面目的小笠原花。
在安室透保持著低頭落寞的姿勢說完這段話后,他聽到小笠原花似乎頗為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怎么會怪不得朗姆老大不告訴我你在哪里”
她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警覺地在病房左顧右盼。
“這個房間里難道也裝了監聽裝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