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漢,平級之間的為告,有點像后世的民事起訴,只要主審官不是惡意整人,那危險性不高,因為此時的女醫并沒有定罪,若是上對下的劾,也可以理解為刑事訴訟,那才叫麻煩,因為對方有著極為直觀并被延尉署眾人采納的證據,已經判定殺人了。
前者韓盈只需要面對這邱家怎么能告成功的,證據是什么的,后者直接可以開始懷疑皇帝是不是要整她了。
歷史上有名的酷吏張湯,如今已經任職延尉,他控制的延尉署,就是漢武帝手里的一把刀啊。
于秋不知道歷史,而且也正如韓盈說的那樣,她對延尉署和下轄的機構多是厭惡躲避的狀態,根本不可能主動去了解里面是什么情況,如何運作的,所以如今想起來多是些駭人的聽聞,故此才慌了神,此刻聽燕武也要去,頓時松了口氣。
治水患的那些年,燕武不知跑過多少次行獄,不僅熟,還是韓盈的身邊人,真遇上點什么緊急情況,她能做不少主呢。
“那好,我這就去叫孟悠去。”
臨走前,韓盈又囑咐“告訴燕武,不用帶藥案,先放在我們這里,也別急著自證,此事既然是邱家狀告,那就應該由他們舉證,可懂”
于秋怔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這是想讓燕武看看有沒有人在背后指使,她點頭應道
“我明白。”
于秋急匆匆來,急匆匆走,韓羽一直沒搭上話,直到這時才遲疑著開口
“我好似聽人說過這個邱家。”
“喔”
此事狀告的是義診的基層女醫,后續如何先不論,此時就是個比較平常的案子,即便是已經死人,也只是邱家和這個女醫之間的事情,漢國死人的案子多了,只論這個案子本身,那是根本排不上號的。
故此,韓盈不能貿然插手此事,更不能出現在延尉署,一來是避嫌,二則是防止事態擴大,不然,此事沒了回旋的余地不說,即便是贏了,也要被扣上一頂仗勢欺人的帽子,還是得小案小結,好堵住悠悠眾口。
不過若這是敵人設的局,那徒等燕武帶來案件具體情況就太慢了些,要能從其它方面了解些情況,那就再好不過了。
將目光投向韓羽,韓盈問道“是有婦人向你說過邱家”
“是。”
不是多么私密的事情,韓羽說的也沒有壓力
“郜里只有那么一戶邱家,被請走的又是孟悠,那就應該是我聽到的這家,聽那些婦人說,他們似乎出過什么變故,變賣過不少家產,家里窮的厲害,最近兩年才緩過來。”
“嗯”
僅靠這一點,能推測出來的東西就太少了,韓盈想了想“我記得你這幾日曾經指點過一個給人接生的老嫗她住的地方距離郜里不遠吧”
“不遠。”韓羽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天色還早,我現在就去找她打聽一下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