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主意來人”
“兩位”
這般急著想要結案的行為讓杜延心中火氣直冒,連帶著說話的語氣也沖了些,他毫不遮掩的質問道
“不覺得這些家仆說的太有條理了嗎”
被杜延這么指責的兩個人臉上都多了些許尷尬。
審訊對于獄吏來說是基本技能,這么有指向且相差巨大的發言,要說他們完全意識不到有問題,肯定是不可能的。
可這畢竟是汲長史的家事,現在有個更合適的人來承擔此事,他們何必多去深究此事,難不成真追查到如夫人身上妻妾相爭之死人簡直要丟臉丟大發了好嗎更不要說那如夫人還為汲長史生了兩子一女,三個孩子的生母殺人若是落實,日后還怎么見人
你杜延審完了拍拍屁股走人,我們還得繼續在這府中做事兒呢,回頭怎么去見汲長史,他豈不是要恨死我們了,哪有你這樣為官的。
“這”
年輕府吏臉上多了些許為難,似乎還有些過不去自己心理那關,可停頓了片刻,還是堅定的說道
“這說的沒問題啊,不都把昨日所做的事情說清楚了嘛。”
杜延冷笑“一問三不知,你竟覺著這算清楚”
“杜治獄史,這可是汲長史府中,終歸要為尊者諱的。”
山羊胡府吏比年輕府吏沉穩多了,他面容未變,甚至還捋起來自己的胡子,語氣緩和的說道
“今日依律而審,其疑正在這林仲身上,何必再節外生枝杜治獄史你為官許久,還是別再為自己徒增麻煩了。”
說完,山羊胡府吏便對身后的那些輔吏使了個眼色
“去,把那林仲壓來,再搜一搜他臥房”
“你”
非本地官吏,杜
延如何指揮得動這些輔吏可若是本地的官吏,又不得不面對汲廉有可能的報復,做起事來更畏手畏腳,前后什么都做不到的杜延握住雙拳,他死死的盯著這開口的山羊胡府吏,良久,終究還是沉默了下去。
這樣的結果,山羊胡府吏并未感覺到意外。
官場中人,哪有那么多熱血與沖動明哲保身才為上策。
不遠處的曹舒一直在看著他們。
她太缺少閱歷,性子也太直,得罪夫主之后,直接破罐子破摔,硬留下來非要聽審案。
終究還是一個有正常智力的成年人,還處于學習力最強的少年時期,當她開始努力去運轉那顆已經生銹許久的大腦時,難以言語的危機感便迅速籠罩了全身。
殺人的是江應,為何從昨日到現在還未找到證據怎么開始懷疑起來了林仲為什么杜治獄史說審案有問題,卻在那兩個長吏開口之后不再質疑明明他是審官,那可那些輔吏怎么只聽山羊胡吏的話
她看著持刀而立的那些府吏,再看看什么話都不說的杜延,整個人同樣變得沉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