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紅巾“呀”了一聲,眼睛頓時一亮“看來我今日來的正是時候小明棠,你可不知曉我們公廚這幾日吃的是什么。幾枚糖蒜、發霉的豆腐還有些腌制的咸菜配著那飯是飯,水是水的粥,你說好吃不好吃”
聽梁紅巾那“飯是飯,水是水”的形容,湯圓忍不住再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聽出幾分味同嚼蠟的味道了梁女將,你們公廚的廚子連熬粥的工夫都沒有了么”
熬粥這等事幾乎沒有任何難度,水加米,剩余的便是熬了小火煮著,也不用多管,莫說廚子了,便連她爹都能熬好呢,那干支衛公廚的廚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廚子撂擔子不干了唄”梁紅巾說到這里,嘆了口氣,語氣中多了幾分艷羨,“聽說家里的族叔去世,留下了萬畝田產,他這個遠房侄子成了繼承的那個,一下子從廚子成了富家翁,自然不干了唄”
說到這里,梁紅巾頓了頓,又道“說實話,我若是他,突然成了富家翁自也立時拍屁股走人,不受那些管事的刁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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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頭師傅繼承萬畝田產做富家翁去了,這后頭來的師傅聽說是個手藝不錯,從川蜀之地來的,結果人都說好了,半道卻被人挖去哪個侯府當廚子了”梁紅巾說到這里,摸了摸荷包,語氣更是唏噓,“說到底,還是銀錢的問題啊”
“便是侯府廚子銀錢多些,”湯圓卻是不理解了,“這王侯將相的事可說不準,哪有在衙門穩妥的我家里都在大理寺當了幾代的車夫了雖不是大富大貴,卻也一直穩妥的很,眼下都傳到我爹頭上了”
梁紅巾想了想,道“許是那侯府給的銀錢大方吧畢竟師傅也要吃飯的,聽聞那家侯府的夫人偏好這一口,滿京城做這等菜做得好的廚子不多,難得見到一個,想必是下了血本的”
梁紅巾說到這里,溫明棠卻是一個激靈,想到先前那碗酸辣粉,突然知曉這被挖走的干支衛公廚師傅去哪里“高就”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都說好了,人都帶著包袱走到半道上了,聽聞那師傅肚子餓,路邊吃碗餛飩的功夫便突然改了主意”那廂的梁紅巾還在說著,顯然對好好的公廚師傅跑了還有些在意,“結果眼下也不知管事打哪兒公廚尋來的代管的師傅,因著沒工錢,自然該怎么湖弄怎么湖弄了”
好在先時幫了林少卿一把,她還可以跑小明棠這里來打打牙祭
說話的工夫,溫明棠等人的菜已經備妥了,隨著“滋啦”一聲,蒜、姜、泡椒等輔料遇油,伴隨著酸菜的入鍋,一股酸香撲鼻的味道立時彌漫了開來。
梁紅巾搓著鼻子,聞著那股誘人的酸香味,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嘆道“若那腌菜有小明棠做的酸菜這般的酸香開胃,讓我吃那飯是飯水是水的稀粥也不是吃不下去呢”
隔著油煙,溫明棠瞥了眼意有所指的梁紅巾,抿唇笑道“我院子里還有兩壇腌好的酸菜,吃完飯叫你帶回去打打牙祭”
梁紅巾聞言立時笑了開來“就知道小明棠最大方了”說罷看溫明棠麻利的在炒制過的酸菜里頭倒入熬煮的高湯,又依次下入菌孤、千張、白菜等配菜,看了眼還在一旁沒有放入其中的牛肉,梁紅巾“咦”了一聲,奇道“葷食不是不易熟么怎的不先放”
一旁的阿丙聞言,隨手拿起一片牛肉,指著那隱隱可透光的牛肉薄片,語氣中不無驕傲“切的薄,燙一下便熟了,自不用先放”
原是刀工好的問題梁紅巾恍然,想了想,又道“那原本要來我們干支衛公廚的師傅聽聞刀工也極好呢,若不是被人挖走了,指不定還能同你們切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