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個辦法!可既然所有人都盯著,那聚寶盆本身的生意自也要被拉出來示眾的。”林斐說道,“只是不知聚寶盆這生意干凈不干凈了,若是不干凈,便也只能……”說到這里,林斐指了指自己的喉嚨,道,“有石入口,有口難言。”
又是這句話!長安府尹同府尹夫人聽到這句話時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想起這些天遇到的種種事情,忍不住道:“還真是邪門了!自從去了一趟劉家村,怎的見了這么多事與此有關?”
“哪怕不信風水,也好歹尊重一番先人鉆研,尊重一番他人關起門來的信仰,”長安府尹想了想,說道,“布風水,布個流水生財、招財樹什么的吉祥寓意的便成,偏要布個如此陰邪的‘風水禁忌’做甚?”
“仔細害人終害己!”府尹夫人亦蹙著眉說道,“實不相瞞,我遇事是沒有叨擾鬼神的習慣的,可這一茬事……真真叫我不知該如何形容了。也不知是不是似那‘相由心生’的說法還是旁的什么原因,好似同劉家村有關的所有事同人都脫不開這個‘風水禁忌’了一般。”
“布這‘風水禁忌’的或許本身行事便是拿這‘風水禁忌’當信仰的。”林斐接話道,“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周身環繞之人都有著無法示眾的心思抑或辛密,那心思和辛密便結成了一塊堵口的石頭。要開口勢必要搬開這塊石頭的,可這塊石頭偏又不能拿出來示眾,便只能堵在喉嚨口,不說了。”
“實不相瞞,本府日常接觸的這等風水堪輿之事除了衙門門口那兩個祥瑞鎮獸以及去那寺廟道觀之中,往那許愿的池子中丟銅板或者樹上系上紅綢帶,寫上心愿這等事之外便未做過旁的了。”長安府尹說到這里,朝林斐擠了擠眼,“眼下本府倒是覺得這案子既然人人都藏著掖著,有些人是不愿說,有些人則是沒辦法不能說,那眼下便有個現成的好辦法來解決這事!”
“什么好辦法?”看著長安府尹面上那不著調的神情,枕邊人的府尹夫人仿佛察覺到了什么一般,看向長安府尹。
那廂的長安府尹也沒叫她失望,開口便道:“尋幾個人,夜半三更無人時,去劉家村那村祠將那塊石頭挪開,事情便能盡數解決了。”
還真是個好辦法啊!府尹夫人聽了又好氣又好笑,搖了搖頭,回頭看身后的圍觀人群漸漸散去,不吭聲的聚寶盆親人、黃湯以及那年輕賭徒同一眾跑出來勸慰的富戶權貴也相繼離開了,遂道:“熱鬧看完了,可以走了。”
她是賢內助不假,可這等事……接下來也不用她操心了。府尹夫人踩著足凳踏上了馬車,留馬車外的長安府尹同林斐繼續說話。
“挪石頭這等事治標不治本。就算挪開了劉家村村祠里的石頭,還有多的是我等看不到的石頭。”林斐說道,“況且,劉家村這樁新娘案,其實我這廂已查的差不多了,只是缺個人,想請大人幫忙。”說到這里,林斐抬頭看向這賭坊門前那被風吹的獵獵作響的繡著‘賭’這一字的幡布,道,“尋個賭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