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離開了自己修繕的那條山路,踏上了官道,父子倆人繼續一前一后的向城中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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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個賭徒……要尋多久?久賭成性的賭徒哪里憋得住不進賭坊,而時老老實實的尋個地方窩起來,藏著不露面?
昨日早上才答應了林斐,今日一大早,那姓劉名耀祖的賭徒就被手下的小吏同幾個差役押送至大牢了。
“大人,雨下的那般大,那些容易躲藏的三街九巷的犄角旮旯里都被水淹了,他又不是魚,不能在水里過活,躲藏不得,便只能跳出來了。趙家一家子眼下都在牢里,他又沒別的地方可去,再加上手癢,于是又去了賭坊,昨兒半夜便被人扣下來了。”小吏搖頭,說道,“這人……真好抓呢!”
“好抓怕也不止是因為賭癮難忍的緣故,更重要的,是覺得我等尋不到他頭上。”長安府尹搖了搖頭,問小吏,“人呢?”
“在牢里。”小吏說道,“昨日雨大,牢里也被淹了不少,押送不大方便,自也沒有給他套頭押送了,而是直接帶進去的,趙家一家子……當是看到我等抓了劉耀祖了。”
“看到便看到了,無妨!趙家便是看到了,也無非是編幾個由頭盡量不與他扯上關聯罷了。”長安府尹對這個倒是并不在意,而是伸手拍了拍案幾上早已備好的文書,道,“劉氏同劉耀祖這兄妹關系做不得假,還能當作不認識不成?”
“更遑論……那大善人不是只養一家親家么?劉老漢夫婦不是擠兌了趙家一家子的,想吃他家那份嗎?去劉家村請幾個證人過來,記得,劉老漢夫婦二人定是要帶上的。”長安府尹說道,“我便不信這群人互相攀咬之下,那趙家還敢不將前因后果說清楚!”
當然,能篤定趙家“一番衡量”之后,還是會說實話也是有原因的。
“他趙家瞞,無非是想保住童家這門親事罷了,最好的結果當然是找不到劉耀祖,他們這童家親家里外皆在理,只是運氣好,搶到這門親事罷了;可若實在是無法里外皆在理,也只能要舍了劉耀祖,保全自己了。畢竟,只要有趙蓮肚子里的這塊肉在,哪怕面子不好看,劉耀祖為趙蓮殺人,容易被人戳脊梁骨的罵,可只要那實打實的位子在手,那點難聽的謾罵……這劉氏和趙大郎先時開食肆時也沒少挨過,于他們而言,面子沒那么重要,重要的是里子同位子。”長安府尹說道。
這案子本身不難,難的與麻煩的,不過是牽扯里頭的人心里的博弈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