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歐內斯特伯爵府在開舞會,但所有的客人一般只聚集在底樓和二樓,很少有人會來到樓這個私人空間內。這個時代,已經不是一兩百前了,私人空間的概念越來越普及一兩百前,哪怕是有錢的貴族,也會出現孩子睡在客廳,女主人的房間任何人都能隨意出入這類情況。
再加上大多數仆人都在底樓、二樓,還有地下室的廚房里忙碌,樓可以說是靜悄悄的,無人打擾。
在這里,一個頗為隱蔽的房間里,這里不是主人房,也不是給孩子用的房間,就連客房也算不上。因為這里根本不是臥室,很像是個起居室,但它所處的位置和布局,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兒
非要說的話,更像是整座房子都經歷了一番改造,使之符合當下流行的房屋布局后,唯獨將這里落下了,所以它就成了一個獨立的角落。這一點從房子內的裝飾也能看出來無論是胡桃木的細木護墻板,還是只在壁爐上方出現,作為裝飾的鏡子,以及那枝形水晶吊燈上裝飾的綠色織物全都是過去的時髦。
這間房子還自帶一個小小的平臺,穿過房間與平臺之間,用擦光印花布制成的落地簾幕,就能來到平臺上了。
這個小小平臺也具備過去的風情,欄桿均飾有獸頭,菱形浮雕出現在墻面上,用很大的陶瓷缸盆栽著椴樹,顏色鮮亮又沉靜從這里,還正好能看到花園,美麗的、打理的很整齊的花園,以及流淌過花園的一淙活水。
月光映在水中,讓那叢淺淺的活水閃閃發光。
一切都很古樸,有著趕在新浪潮到來前的優雅從容,和新興的商業貴族們,以一種更隱蔽的方式做著分野。
但要說這里就是被遺忘的、忽視的一角,那又不至于了。無論是干干凈凈的器皿,還是褪色之后依舊保養良好的上漆家具,無不表示這里常有人來,并且仆人按照主人的關照,一直按時打掃。
就在這個平臺上,有兩個人靜靜地對峙著,他們沒有點亮房間里的燈,平臺上也全靠月光照明。所以哪怕有人經過花園,恐怕也不會注意到樓的平臺上有人。但如果有人看到了這一幕,就會驚訝地發現,這兩人中的一人,正是今天回歸舞會的男主人,歐內斯特伯爵。
“羅杰”忽然,平臺上另一個人動了,呼喚了一聲。羅杰正是歐內斯特伯爵的名字。
歐內斯特伯爵以為對方會接著說什么,但沒想到呼喚了他的名字后,她就什么都不說了。他能感覺到,她的視線在他身上,她一直在凝視著他,只是不說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至少有5分鐘。
終于,還是歐內斯特伯爵嘆息了一聲“愛莉安娜我們難道不是已經結束了嗎我說過的,我想一切都恢復正常,不想和你繼續互相折磨了除了我,你也是,要回歸正常的生活,這對我、對你,都更好。”
“不可能的,羅杰,你明明知道我已經不可能再像二十年前,還是一個小姑娘的時候那樣了。是你摧毀了我,但你現在卻要拋下我不,這絕不可能,除非你是要逼我去死。”說話的女人一只手扶著平臺上的白色欄桿,看了一眼樓下的花園。
女人的聲音決絕而平靜,沒有一般女人威脅自己情人時的歇斯底里。但歐內斯特伯爵知道,就是這樣的愛莉安娜才最認真她說的都是真的,并不是矯揉造作地哭鬧、威脅自己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