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來這祭、祭酒大人”劉欽章這才發現背后真的多出了兩個人,一時間臉色煞白,立刻低頭行禮。
這回居然是真的
司業大人沒有出聲,他看了一眼祁云崢,只見祭酒大人此時面色平靜,烏黑的眸子里卷著暗瀾,情緒卻是有些看不分明。
司業大人指了指劉欽章,“你呀,你呀。”
劉欽章面色如土,心中暗暗懊悔。
劉家倒是與司業大人相熟,可如今又有祭酒大人在,就算司業大人寬厚,也躲不開祭酒大人的懲罰。
他剛剛明明算好了時間,這個時間點只有齋長才會來事先取飯,他看到四下無人才跟著江眠月而來,怎么剛好就會遇到這兩位大人物
“你要討什么說法”祁云崢語氣平緩,看向劉欽章。
“回、回稟祭酒大人,我,我我跟江監生鬧著玩呢。”劉欽章哪里敢說實話。
討說法陸遷的鞭刑是方監丞定下的,方監丞定下刑罰之前,也定是經過祭酒大人授意的,他跟江眠月討什么說法,真要討說法,也是找祭酒大人討說法。
他又有幾個膽子跟祭酒大人討說法
“哦”祭酒大人似疑非疑,似笑非笑。
他雖是簡單一問,可劉欽章便覺得仿佛泰山壓頂,額頭冒出冷汗,腦子里冒出陸遷昨夜痛苦哀嚎的模樣。
他雖然同情陸遷,可并不想落得陸遷同樣的下場
祁云崢看向江眠月,“是嗎江監生。”
江眠月也哽住了。
她實在是滿肚子氣,氣這劉欽章不用腦子回話,將這棘手的問題甩到了她頭上。
照著他的說法,若二人真是鬧著玩,那么光天化日之下男女監生公然拉拉扯扯,不但損毀她的名譽,而且祁云崢一旦降下懲罰,便是她與劉欽章一道受著,后果如何,是否會被驅離國子監,都是未知數。
可若說不是鬧著玩,那便是劉欽章無故騷擾,自然是逃不開與陸遷相似的下場。
她雖然討厭此人,可他也是受陸遷蒙蔽,若是直接因這件事受了鞭刑,以后恐怕真會與那陸遷站在同一陣線上,給自己平添麻煩。
祁云崢靜靜看著她,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沉甸甸的,給人以十足的壓迫感。
江眠月咽了口唾沫,緩緩道,“不是鬧著玩。”
祁云崢目光沉了下去。
劉欽章的心也沉了下去,他呼吸急促,似乎在努力找話為自己辯解,可話剛到嘴邊,卻又聽到江眠月說。
“回稟祭酒大人,實際上,此事說來話長,歸根結底,還是因一份題紙而起。”江眠月根本不敢抬頭,只快速解釋道,“今日祭酒大人給的題紙中,有一份是祭酒大人您本人的手稿,因祭酒大人驚才絕艷,文字風流,惹得廣業堂諸位監生都要競相搶看,極大的影響了廣業堂的課堂秩序。”
劉欽章聽到這些,瞳孔微震,知道她在為自己開脫,一時間震驚不已,為了掩飾情緒,只能低著頭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