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樂公主看著祁云崢,眼眸微微瞇起,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祭酒大人”
“公主殿下,這位監生正好犯了錯,關了幾日禁閉,錯過了公主的挑選。”祁云崢面色如常,出言有章,“且關于那位段監生,微臣也與公主殿下秉明,此人德行有虧,沒有資格在壽寧節上為皇上獻禮。”
和樂公主發覺此人著實是巧舌如簧,本該是他無理,可慢條斯理一句句待他說完,委屈的反而成了他。
“段益之事且不談。”和樂公主不耐煩道,“如今本公主找到了合適的候選,祭酒大人還有什么話說”
“合適嗎”祁云崢淡淡反問道,“公主也就看了一眼罷了。”
“不合適嗎”和樂公主翻了個白眼,“本公主看男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
祁云崢微一挑眉,“那段益”
和樂公主就知道他要拿這個說事,飛快打斷了他的話頭,“那姓段的,本公主一開始也有些不滿意,誰讓你偌大一個國子監,居然連個品行相貌皆好的男監生都挑不出來,最后只得退而求其次。”
和樂公主挑眉,“可如今卻不同了,你看,江眠月與這人,多般配啊。”
祁云崢眼眸沉沉的看著不遠處陽光下的那對男女監生。
二人相隔甚遠,間隔了一臂之遙,江眠月仰著頭看著對方,眼眸彎彎帶著幾分笑意,正在說著什么,而那男監生面容沉靜,眼眸溫和,也擒著些笑意,時不時回應兩句,那陽光在二人的身上薄薄的鍍了一層金,一眼望去,便是一幅和諧的畫卷。
“他叫什么名字”和樂公主問道。
祁云崢沉默片刻,“裴晏卿。”
“好聽。”和樂公主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祁云崢微微笑了笑,眼眸中卻沒有絲毫笑意。
裴晏卿被選為梁山伯的消息很快便席卷了整個國子監,他在國子監雖說不是非常出挑高調的存在,可與他接觸過的人,都知道他的秉性如何,眾人都開始為他擔憂起來。
“齋長。”何玉平找上裴晏卿,皺眉道,“怎么會忽然選上你。”
“偶然罷了。”裴晏卿淡淡笑了笑,“怎么這副表情看著我。”
“替你擔心。”何玉平道,“不然你也摔斷腿得了。”
裴晏卿無奈道,“壽寧節獻禮罷了,也沒有你們說的那么可怖。”
過了一日,被選中的這些監生再次匯聚于彝倫堂先行排演。
江眠月來到彝倫堂時,微微一愣。
只見除了在場的諸位監生,司業大人和方監丞之外,今日祁云崢居然也在,他正在與司業大人說話,面容平和,手中把玩著一把小小的折扇,像是他們用來演戲的物件兒。
只見他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動,那柄折扇便在他的手中舞出了重影,那動作,比那段益刻意表現的花哨動作厲害了許多,不經意之間透出一股隨意而瀟灑的文人風骨。
但是江眠月卻陡然有些緊張起來。
他來做什么
而此時彝倫堂中,裴晏卿正在與何玉平說話,諸位監生之間氣氛十分和諧,時不時便有人上前與裴晏卿請教什么,裴晏卿便與他們說起這段應當以何種語氣,何種神態為之,如何走動,如何開口
江眠月看到這樣的場景,心中不免有些感嘆。
有了段益前幾日的表現,今日的裴晏卿便更加顯得十分難得。
有裴晏卿在,仿佛事情都變得簡單了許多,她應當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事情似乎完全可以交由他來處理。
“江眠月。”裴晏卿看到她,溫和笑了笑,“多關照。”
“沒想到最后竟是你出演這梁山伯一角。”江眠月也笑了起來,來到他面前,“戲本都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