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漷縣這邊兒大張旗鼓的調查,很可能就已經打草驚蛇了。
想到這里,王守業當機立斷道:“蘇縣尊,此案事關重大,實在耽擱不得,依著我的意思,不如即可派人前往通州明察暗訪。”
頓了頓,他又沖蘇明義拱了拱手:“王某這次奉命離京辦差,身邊的人還另有大用,暫時怕只能抽調出趙奎趙都事,以及兩名出身錦衣衛的內衛,其余的人手,就只能由縣內補齊了。”
蘇明義派人去京城通知他,而不是直接上奏朝廷,本就是打著要從中撈些功勞的念頭。
故而王守業這番話,倒是正中他下懷,當即慷慨激昂的道:“王守備這說的哪里話?那些喪心病狂的兇徒既是再本縣為害,蘇某身為父母官,自是責無旁貸!”
當下二人各自喊來了趙奎、趙三立叔侄,命他們火速趕奔通州,務必查出那些人行蹤所在。
“查到之后,先不要打草驚蛇。”
王守業最后又叮嚀道:“如果不出意料的話,他們過幾日應該還要來漷縣生事,屆時再里應外合,拿他個人贓并獲不遲!”
趙家叔侄齊聲應了,這才點齊縣內精銳,回縣衙收拾好行裝,便匆匆趕奔通州查訪。
而在趙家叔侄離開之后,王守業也并未在漷縣久留——畢竟只有盡早解決滄州的差事,他才能盡快趕回漷縣。
故而與蘇明義在迎濱樓用罷了便飯,王守業便又重新登船,連夜趕奔滄州。
…………
是夜。
滄州城內,某座空曠孤寂的花園里,一名膀大腰圓的女子,氣喘吁吁的丟開了鐵鍬,轉回身從花圃當中,拖出一具青衣小帽的尸首。
沙拉、沙拉……
忽地一陣寒風拂過,吹的樹梢上積雪簌簌而下。
那婦人受了驚嚇,寒毛倒豎的丟開尸首,伏地身子緊緊攥住了鐵鍬。
好半晌,她才重重的喘息著松了口氣,再次環住尸體的腋下,將其拖到了剛挖好的土坑旁。
她探頭看看坑底,再看看懷里的尸首,臉上露出些猶疑之色,顯然是覺得那坑挖的有些淺了。
但身上又著實乏力,再要往深里挖,只怕是力有未逮。
最后她默默的嘆息了一聲,咬牙將那尸首推落坑底。
隨即抄起鐵鍬鏟了旁邊的浮土,然而卻又遲遲不愿揚在坑底。
好半晌,這婦人拄著鐵鍬,緩緩蹲在了坑旁,望著那尸首清秀的面龐,惆悵自語道:“我其實也舍不得你,可……可誰讓你……唉!這真是冤孽啊!”
說著,她抬手摸向自己的下巴,隨即卻又像是觸電般縮了回來,一咬牙鏟起浮土蓋在了那尸首上。
一鏟、兩鏟、三鏟……
嘻嘻~
眼見那尸首被遮住大半,一聲嬉笑卻突然傳入了婦人耳中。
婦人動作一僵,惶恐的四下里沾張望著,卻見花園里靜寂無聲,更不見半個人影。
婦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壓著嗓子喝問道:“誰?剛才是誰在笑?!”
與此同時,她再次攥緊了手里的鐵鍬。
然而過了半晌,四下里依舊寂靜無聲。
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婦人看看坑底的尸首,一咬牙再次揮舞起鐵鍬,很快將那坑洞填平壓實,又移了些枯萎的雜草上去。
然后她拎著鐵鍬在花園里仔細巡視了一遍,確認邊邊角角無人躲藏,這才更換了行裝,匆匆離開了花園。
嘻嘻~
就在婦人離去不久,那寂靜無人的花園里,忽又傳出了調皮的嬉笑聲。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