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侍衛也紛紛沖上去以半包圍的形狀,將二人護在了中間。
隔著層層疊疊的人影,魔物的眼睛依舊緊盯著郗安,他的爪子在地上不斷的劃拉,不斷的摩擦,像是急切的想要表達什么。
最后它仰天長嘯了一聲,忽然轉過身,躍向了樹林里。
兩個飛身便不見了蹤影。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沒有人敢說話,眾人警覺的望著怪物消失的方向,謹防它去而復返。
直到過了許久,郗安拽了拽林傾白的衣袖,小聲的說“師父,你勒的我好緊”
林傾白這才回過神來,他慌忙松開了緊抱著郗安手臂,雙手胡亂的摸著郗安的胳膊問“有沒有哪里受傷”
郗安搖了搖頭,他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抬起手一言不發的抱住了林傾白的脖頸,頭趴在林傾白的肩頭,身子軟軟乎乎的就像個小年糕一樣,貼著林傾白不放。
林傾白直接將他抱了起來,轉身上了馬車。
馬車內的光線昏暗,郗安的兩個小爪子不安的將林傾白的脖子抱的很緊。
林傾白也便將他抱在了懷里,沒有放下。
馬車繼續晃晃悠悠的上路了。
兩個人一言不發,車內異常的安靜,耳邊只有郗安有些重的呼吸聲。
林傾白望著馬車緊閉的簾帳出神。
他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太奇怪了。
仙界置于凡間的上方。
在仙界中有許多的族落,其中仙族法力最強,魔族之中怪物最多,而不論是哪個族落都與凡間并無相交,與凡間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世界。
凡人不可去仙界,仙界之人下凡間也并非易事。
多是在仙界中肉身受到重傷,命懸一線,肉身經不住魂魄,使魂魄墜入凡間。
這樣的人來到凡間,也會容顏皆改,法力全失,仙界之事皆不能說出口。
而今日大嗩吶所說,居然是在仙界真實發生的事情。
此乃其一。
其二便是這個魔物。
仙界之物又是如何到凡間的
魔物一向兇殘,不知進退,而它方才為何忽然退了
林傾白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來什么頭緒。
待到馬車快要出樹林的時候,郗安趴在林傾白的肩頭,困得頭一顛一顛的,卻依舊用力的拽著林傾白衣服,不敢閉上眼睛睡覺。
瞧著孩子被嚇成了這個模樣,林傾白心里就像是梗了一根魚刺一樣,又疼又難受,卻又自我安慰著。
沒事,等過一會他就會都忘了。
凡人若是見過仙界之物,會在兩刻鐘就慢慢遺忘,轉而替換成適用于凡間的記憶。
果然等馬車到達清陽城的客棧時,所有的人都已經忘記了方才的事情。
林傾白牽著郗安走下車,早一批到達的侍衛出了客棧迎接,連涼瑤楚都遙遙的倚在大堂柱子處,手里晃著一壺酒望著他們。
兩邊的人相見,自然是趕緊說一說方才的驚險遭遇,而在眾人口中魔物卻變成了一只老虎。
老虎咬死了侍衛,合情合理。
郗安高舉著小手,大聲的炫耀自己的英勇事跡“剛剛那個大老虎抓到我了,它的一個爪子就按在了我的胸口,差一點就要把我吃了”
“那你有沒有受傷”有人問到。
“當然沒有”郗安翹著小腦袋,自豪的回答著。
涼瑤楚目光在郗安身上打量了一圈,忽然她眉頭一皺,將手里酒壺砰的一聲放到了桌子上,兩步上前,彎腰一把掀開了郗安外袍的下擺。
郗安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黑色的外袍就被涼瑤楚掀開了,露出白色的鞋襪。
觸目驚心的是在郗安的小腿處,有一道帶著血印的劃痕。
那道劃痕很深,甚至連里面的肉都翻了出來,深可見骨。
在場的人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林傾白牽著郗安的手也隨之一緊。
涼瑤楚抬頭厲聲問郗安“這叫沒有受傷”
郗安也愣愣的望著傷口處。
涼瑤楚又問“這么深的傷痕,你難道感覺不到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