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姐,算我替傅予深的父母求你,放過他吧,你還會有更好的、與你更門當戶對的另一半,沒有他,你們都只會生活得更好。”
沈嘉木回想起曾經那些過往,只覺得幼稚。
他怎么會覺得,沒有了洛詩,傅予深就會過得更好呢。
“你知道嗎,其實剛剛跟你分手的時候,予深看上去還是很正常的,只是比平時更沉默一些,沒有一個人看出他的異常。”
想起了一些可怕的回憶,沈嘉木的眉心漸漸攏起。
“直到那天,他突然在工作室里暈厥,如果不是我們有一個同事會做心肺復蘇,再加上救護車十五分鐘內抵達做了除顫,予深真的會死在那個晚上。”
洛詩握住玻璃杯的手指用力得發白。
“你可能會覺得,這一切跟你有什么關系,就算沒有你,他工作起來也一直這么拼命,可不是的,他是為了你。”
沈嘉木捏了捏眉心,長長地嘆了口氣。
“當年我們那個項目,國內外有好幾家愿意投資,給出的條件都一樣豐厚,甚至國內的環境對我們來說更加便利,但偏偏,予深選擇了那家條件最嚴苛的投資方,只為了可以去紐約發展”
因為那時的洛詩,就在紐約念藝術學院。
“聽到這里,你還覺得這一切和你無關嗎”
別說了。
洛詩低下頭,后脊凸起的骨骼像即將沖破皮膚的荊刺。
“所以,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問你一個問題當初我找你,想勸你和傅予深分手的時候,你明明拒絕得那么干脆,那么堅定,最后又為什么那么輕易地就放棄了他”
仿佛被浸在透骨的冰層中,洛詩的軀體冷得發僵。
半響,她抬起頭,眼中已有霧氣彌漫,扯動唇角笑了笑。
“你說了這么多,原因還不夠明白嗎”
沈嘉木疑惑地蹙起眉頭。
“因為我會害了他,一次,又一次,直到他真的死掉。”
沒有等到傅予深開會結束。
洛詩獨自離開了傅予深的辦公大樓。
離開的一路上,有不少深藍科技的員工向她頻頻投來好奇打量的視線,洛詩卻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周遭的異樣,只是逃離似地快步走出這個有傅予深在的地方。
直到走出大樓,坐上了門口攔下的出租車,洛詩才埋首在臂彎。
恐懼與后怕感延遲許久蜂擁而來,一回想起沈嘉木對她說的那些話,想到傅予深可能再一次差點被她害死的可能,她幾乎渾身都在發顫。
而同時,她的腦海中又回響起沈嘉木最后對她說的那句
“我為我當年對你說的話而道歉,洛詩,回到他身邊吧。”
他說這話時看向洛詩的眼神那樣鄭重,仿佛傅予深是已經病入膏肓的瀕死之人,而洛詩就是唯一能救他的解藥。
可是。
正是因為這樣,她才不能重蹈那一年的覆轍。
與其回到他身邊,她更想他
長命百歲,歲歲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