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聿禮淡聲“我無所謂,能吃飽就行。”
南煙默了默。
過了幾秒,她低頭,用吸管輕輕將蟹黃湯包戳開一個小洞,吸了一口,湯汁鮮美,她開心的眉眼彎起。
見她這種反應,齊聿禮唇齒間溢出低啞的笑“好吃”
南煙“好吃。”
頓了頓,補充“虎口奪食的東西,就是好吃。”
齊聿禮低嘖了聲。
她到底是恃寵而驕。
不過,幸好,恃的是他的寵。
齊家老宅今日格外熱鬧。
恰逢周末休息日,小輩們沒跑出去撒野,一個個都老老實實地待在家里,就連早已成家的大哥和二哥都回來了。齊老爺子有九個孫子,一個孫女,正好湊了個十全十美。
南煙和齊聿禮沒有避嫌,坐了一輛車回去。
眾人對此司空見慣,畢竟齊聿禮這些年對南煙一個人的照顧都抵得上對他們所有人了。
老宅的客廳分三種,會客廳、宴客廳和茶客廳。
大門進來是會客廳,一般和外人談正事兒都在這兒。甫一進來,管家就把齊聿禮叫走。南煙彎彎繞繞走了十分鐘,便是家里人聚會聊天的茶客廳。
茶客廳沙發里坐了幾個人,正熱火朝天地討論著
“齊月人呢我聽說她昨兒個去酒吧,回家被老爺子逮著個正著。”
“老爺子昨晚也不知道抽什么瘋,大半夜的把我叫起來讓我陪他下棋,結果,棋子剛拿出來,就看到咱們齊家大小姐喝的醉醺醺的回來,還畫了個煙熏妝,披頭散發的,把老爺子嚇得夠嗆。”
“哈哈哈哈,后來呢”
“還能有什么后來被訓了一頓,這會兒還在書房面壁。”
“只是面壁,沒有罰抄嗎”
“怎么可能會沒有,老爺子說了,道德經抄個十遍再出來。”
“狠。”
“真狠。”
“太狠了。”
有人余光注意到了南煙,立馬說“南煙回來了啊。”
南煙淡聲和他打招呼“五哥。”
另外一人道“正好南煙回來,你幫齊月在老爺子面前說幾句話吧,十遍道德經抄完,咱們齊家大小姐的手估計就帕金森了。我們的話老爺子都不聽,就你的話,老爺子會聽幾句。”
南煙眼眸淡然,笑意疏散“好。”
簡單幾句話后,南煙就上樓了。
她和這些堂兄弟們的關系,實在一般。自從那次捉迷藏事件后,大家沒再排斥她,取而代之的,是害怕。當然,怕的不是她,怕的是她背后的齊聿禮。
人和人之間,一旦產生害怕情緒,關系肯定會疏遠。
好在齊月待南煙如親姐妹。
將心比心,南煙也待她如親姐妹。
齊月從小到大,幾乎隔一個禮拜就要被關進書房罰抄。南煙偶爾會幫他去老爺子面前說幾句,減輕些任務,但這種事兒也不能老干,老爺子教育子女,她一個外人老是插手,不太好。所以大部分時間,南煙都躲進書房,幫齊月罰抄。
她倆是一個書法老師教出來的,字跡婉約流暢,分外相似。不仔細看,真分不出來。
思緒游離間,就到了書房外。
南煙敲了敲房門。
里面傳來齊月悶悶不樂的聲音,怒火蔓延“我不吃飯,別叫我吃飯,我沒有時間吃飯”
南煙嘆了口氣,把門稍稍推開一小道縫“是我。”
霎時,齊月臉上擠出苦笑“煙姐,你終于回來了,救命啊。”
南煙順手合上門,扯了張濕巾擦齊月臉上沾著的墨漬,“怎么臉上都有墨水漬”
齊月眨眨眼,“爺爺新買的硯臺好香啊,我湊進去聞的時候一不小心碰到了。”
南煙無話可說。
她隨手拿了支狼毫毛筆,幫南煙罰抄。
抄寫時,她的心會非常寧靜,但齊月是個閑不下來的人,一邊抄寫一邊碎碎念“煙姐,你哪天有時間啊,我給你的接風洗塵宴還沒安排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