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中島因與弱水入海口相對而得到了黑龍嶼之名,并不算是什么奇事。
可她忽然就被扣上了一個綏州刺史的位置,便完全超過了她的預料
綏州刺史
眼下的各州刺史就算不是像徐庶、賈詡、郭嘉、張昭這樣的文官,也得是周瑜、張遼這樣的文武兼備、運籌帷幄之才,為何這個官職會突然落到她的頭上
但跟隨陛下多年,又有當年位列軒轅閣之功,在這份重任帶給人的震驚過后,她便已思忖起了喬琰的用意。
這或許并不是一出因親疏遠近之故而出現的委任。
綏州的情況最為特殊,只因其地域之上幾乎都是外族子民,
就算因陛下在文書之中提及,她有意開拓此地之黑土,將青州冀州幽州民眾遷調一批進入,以時人大多不愿背井離鄉的情況看來,這個數目也絕不會超過扶余等部的人數。
如此一來,此地比起文治,更需要的其實是武力鎮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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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呂令雎身為此次兵出遼東之戰的總負責,正好比起其余眾人更有一份威信
更何況,在這等邊陲之地,便如那海上黑龍嶼乃是母系氏族一般,女將在其中實不必擔心會遭到小覷,完全便是以實力來說話的。
那么她又為何不能做這綏州刺史呢
樂平書院的就讀經歷,或許還不足以將她變成一個上知天文下通地理之人,卻足以令她明曉輕重緩急、是非黑白,更知道那些對她而言頗有警醒作用的歷史典故。
在安頓流民與各族殘部和法令的推行上,她或許并不那么擅長,但在這封委任之中,與她同在此地的沮授也被授予了綏州別駕之位,正是彌補她的缺漏之處。
而這份黑土地的產出,陛下本也沒打算隨意對待,將由大司農派遣出調研團隊先對其做出劃分和計量,并將關中良種以最快速度送達,以求趕在今年還能再種出一輪收成。
若無意外的話,原本在幽州負責屯田之事的田疇會被暫時留在這新成立的綏州境內,也不需呂令雎對此做出什么不夠專業的指點。
她該當做的,是將這片還保持著不少原始習性的部族帶入大雍的風俗習性之中,以領袖的方式對其發展教化,并用好在她麾下的各方將領,形成新的戍防邊界。
若只是如此的話,她既然敢接下那護烏桓中郎將的位置,也自然敢接下綏州刺史的位置
“不過陛下也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呂令雎又往后看了一句,忍不住覺得有點牙酸。
喬琰在這份委任文書中說道,昔日漢武帝能從歸附的匈奴人中抓出一個成為托孤之臣的金日磾,也難保呂令雎不能從這扶余、高句麗、肅慎和沃沮部族之中找出幾個可用之才。
這個目標是不是有點太難實現了姑且不論,總之,將這片土地征服下來,還僅僅是她走出的第一步。
成功將此地馴服,完成對這片黑土地的治理,才是一出更大的挑戰。
而在這封并不算短的文書中還有著另外的一些委任。
比如說參與此戰的高順、郭淮、曹洪、于禁各自負責督轄一方,再比如說,對甘寧和呂蒙這支水師的安排。
在這封文書往來之間,甘寧已是一刻不敢耽擱地從黑龍嶼南下倭國群島,巡航于樂浪海上,在擊沉了數艘倭人戰船后突然轉道三韓,如同在遼東發兵之前所計劃的那樣,直撲三韓首領辰王所在之地,將其擒獲后陳兵于三韓與倭國之間。
扶余、高句麗等地的驚變,在方今這等消息傳達滯澀,又有單單大嶺或是樂浪海作為阻隔的情況下,更不可能為三韓與百倭之人所知。
他們只知道,那西方的中原大國,不知何故對著他們發起了可怕的入侵之戰
在對方這等船隊的規模之下,他們絕無可能有什么還手的余地。
當郭淮帶著那封文書之中所寫的命令乘船而來的時候℅℅,甘寧在海峽之間的島嶼上好一派大馬金刀的樣子坐著,面前已是堆滿了兩方來使送來的敬獻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