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是每道菜都會被食用,而一旦皇帝表現出傾向就會被有心之人利用,所以往往不露出喜好,才是最基本的習慣。
“奴才來伺候皇上就行。”李長祿上前恭聲道。
沈榆并未和他搶,而是坐下給自己夾了片乳豬,語氣認真,“嬪妾笨手笨腳的,是不如李公公貼心。”
李長祿輕咳幾聲,面露尷尬之色,“蘭主子說的什么話,奴才哪有您心靈手巧體貼圣意。”
霍荀面不改色喝了口茶,瞥了眼李長祿,“待會告知德妃,讓她平日管教一下宮里的人。”
聞言,沈榆立馬閉上嘴,低眉斂目夾著一塊青菜放他盤中,然后一言不發吃著飯。
李長祿笑著繼續添菜,這皇上和蘭主子打趣,拿他做什么文章。
一頓飯在安靜的環境中結束,霍荀并未逗留就離開了長青閣。
午時陽光正好,入春以來第一次這么好的天色,龍攆由長青閣漸漸行向清心殿,路上宮人皆紛紛跪伏在路側兩旁。
龍攆上的人微垂著眼簾,好似正在假寐。
李長祿大著膽子試探道“皇上今日是不是不用翻牌子了”
蘭選侍如今新鮮勁上來了,皇上多召幸幾次也是常態。
男人微微抬眼,面上看不出情緒波動,“不如聽你的”
聞言,李長祿立即跪倒在地,面露惶恐,“奴才該死”
隨著龍攆逐漸遠去,沒有任何聲音傳來,李長祿抹了抹額前的虛汗,他以為皇上今日高興,卻忘了不可揣測圣意這等忌諱。
隨著圣駕遠去,長青閣里一片喜氣洋洋,每個人都與有榮焉,一次侍寢是新鮮,可如今皇上肯留下用膳,說明還記掛著主子,還有什么比伺候一個受寵的主子更讓人高興。
沈榆坐在窗前浸泡著茶具,聽竹則面露喜色的走上前,“皇上肯留下用膳,若無意外,今晚必定會召您侍寢。”
持著鑷子清洗著茶杯,沈榆故作愉悅,“凡事不能說太滿,皇上肯留下用膳已經是我等福分。”
君心不可測,她瞧著今晚八成不會讓自己侍寢,再喜歡的東西都能克制隱忍,更何況只是一個毫無利用價值的人。
不過凡事都有兩面性,沒有利用價值也有沒有利用價值的好處,這樣比起其他人,自己在對方面前能更純粹,而不需要參雜太多政治因素。
其實有些話說出來比藏著掖著更方便,眾所周知她是德妃的人,她們皇上不會聽不出剛剛她的話是何意,伴君如伴虎,她也在賭。
“奴婢叩見蘭選侍。”
屋外忽然進來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是聞著味過來的花榕。
宰相門前七品官,同階級的妃嬪尚需通傳,對方就這樣直晃晃的進來也無人敢攔。
“可是娘娘有何吩咐”沈榆笑臉相迎。
不是她太急,而是情勢所迫。
花榕看了眼聽竹,似乎也不避諱她,直接大大方方的道“皇上惦記蘭選侍是好事,娘娘甚感欣慰,只是有些話娘娘不便與皇上說,所以覺得由您來開口會更好。”
沈榆拿過錦怕擦擦手,神色認真,“娘娘這是何意,若無娘娘提拔豈能有嬪妾今日,無論娘娘有何吩咐,嬪妾自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