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婕妤祖父手握兵權鎮守一方,縱然如今兵權已經稀釋不少,但在軍中余威尚存,所以平日也都是個直來直往的性子,剛進宮時更甚,如今還是收斂了許多。
她敢如此慪氣,旁人卻無法由著心里這口氣來行事,大多都是眼不看為凈當做什么都不知道,讓宮人把東西搬進去后,就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行宮四通八達,風景秀麗宜人,沈榆在宮人的帶領下去了西南方的一處靜月苑,中間隔著一小片林子,林子那邊就是玉淑儀住的地方,前幾日她就讓聽竹找了李長祿說起此事,顯然對方也辦的十分妥當。
沈榆沒有去尋玉淑儀,大家一路舟車勞頓都很累,還是各自歇息片刻,待會還得去給皇后請安。
庭院里有四五個伺候的宮女,看見她過來,都是恭恭敬敬的行禮,其中一個生的頗為標志,頭上的簪花也比旁人精致。
“屋里早已收拾妥當,主子可要進去歇息片刻或者奴婢打水給您沐浴”那個宮女大著膽子抬起頭。
聽竹瞥了她眼,“你叫什么名字”
聞言,宮女依舊躬身回道“奴婢名喚舟舟,煙雨行舟的舟。”
沈榆感受到了這行宮的清風襲人,隨即就進了內屋,里頭擺設十分整潔清雅,四周環境也十分安靜,比起宮里那個燥熱氣候的確天差地別。
本來也沒有帶多少東西,整理起來也費不了多大功夫,但一路乏累,她還是先讓人打水沐浴然后再去給皇后請安。
庭院里已經打掃的十分干凈,但因為聽竹說不許擺放有氣味的花草,于是幾個宮人都只能重新將那些花花草草挪走。
“聽說這蘭貴人也是宮女出身,還頗受皇上寵愛,剛剛這一瞧果真似畫中仙子一樣。”一個宮女壓低聲音感慨道。
另一人小心撫平院中泥土,又看了看舟舟的方向,“我覺得舟舟姐也不差呀,說不準萬一這回也能被皇上看中,那可就真的飛上枝頭當了娘娘。”
而那個舟舟只是笑而不語,低頭看著滿手泥濘,逐漸下意識握緊,同樣都是宮女,別人可以的為什么自己不可以。
待沐浴更衣完,沈榆收到了皇后派人傳來的消息,說是大家都一路勞累,今日就不必過去請安,先各自休息。
此時傍晚已至,天邊最后一抹霞光也即將消失,周遭萬籟俱寂格外寧靜。
沈榆隨便吃了些東西就讓人撤了下去,別說緒昭容,這一路顛的她都頭暈。
皇后哪是怕她們勞累,分明是想息事寧人,讓大家都消消氣,不要把緒昭容的事鬧大了,到時候里外不是人的還得是皇后自己。
隨著夜深露重,行宮的晚上涼爽,偶爾還能聽見幾聲鳥叫,聽竹端著一些當季水果進來,一邊又正聲道“剛剛皇上和緒昭容已經到了,不過皇上哪也沒去。”
按道理這第一晚應該是去皇后那,不過這對帝后之間的關系沈榆也摸不透,因為皇后看起來就是一個真心賢德大度的正宮,絲毫不會因為妃嬪受寵而爭風吃醋,這一點她也有過質疑,但她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很多時候人的情緒可以隱藏,但下意識反應卻隱藏不了。
每當聽到緒昭容被慣著時,饒是賢妃都無法回回波瀾不驚,可皇后的臉上只有平靜,如果真的在意一個人,肌肉反應也是會有下意識觸動,皇后卻只想著做中間人,誰也不得罪。
皇后甚至連六宮之權也不在乎,在沒有子嗣的情況下,面對賢妃和德妃的虎視眈眈,她沒有任何鞏固自己在宮中權力的行為,反而一直都在拱手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