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思及自己如今這個樣子,定然是丑極了,難怪皇上越來越不愿意陪著自己。
“多謝幾位姐姐,臣妾無礙。”她輕聲細語,可雙眼莫名盈滿淚珠。
見此,其他人都不知如何是好,每次都是這樣,她們又沒有說什么,怎么好像弄的她們欺負了對方一般,讓皇上瞧見怕是要
誤會了。
“妹妹這是怎么了,有什么委屈與我們說就是,再不濟也可以和皇上皇后娘娘說說,可別總是一個人憋在心里頭,到時候只會傷了自個。”文昭華坐在床邊安慰起來。
沈榆視線定格在屋里一盆綠植上,旁人說的都是場面話,恐怕只有文昭華抓住了關鍵。
緒昭容這種性格不需要旁人動手,自個也會獨自凋零,所以皇后心疼幾分也是難免的。
“臣妾無礙,多謝姐姐記掛。”緒昭容扯了下嘴角,似乎想說明自己很好。
可她這副樣子哪是安好的模樣,文昭華不由握住她手,輕拍著她手背,語氣誠懇,“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十分擔憂妹妹的身子,所以妹妹一定要放寬心,只有身子好起來了,才能長伴皇上左右。”
不知道她這句話那里又說錯了,緒昭容眼間滑落一滴淚珠,隨后輕輕點著頭,仿佛下一刻就要啜泣出聲。
其他人也不知道說什么,只是寬慰了幾句,就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內屋,到最后只剩下文昭華與沈榆和玉淑儀。
等到三人一起出來時,文昭華看著蔚藍的天際,忍不住感慨起來,“往日只覺得她為了爭寵無所不用其極,可如今看著,其實誰又不想每日都有皇上陪伴在身側,只是緒昭容將我們不敢做的事都做了而已。”
“宮中太醫如此多,為何緒昭容身子一直不見好”玉淑儀面露疑惑。
往日她也覺得對方是為了爭寵才找出的借口,但今日一看,這分明就是日日纏綿病榻的模樣。
文昭華看了她眼,語氣悠長,“你才剛進宮,日后就會明白了。”
行過一條岔路,文昭華就去了另一條路,兩人都齊齊屈身行禮恭送,之后才往自己庭院方向回。
玉淑儀還在沉思,沈榆卻只是心如止水走在前頭,每日對著紅墻瓦磚,一日又一日沒有盡頭的熬著,不明白也會明白了。
宮里誰心里頭沒點苦楚,只是在外頭依舊光鮮亮麗不甘示弱,不然身后那么大的家族盯著,稍有行差踏錯就會牽連親人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通常心疾不會經常發作,一旦發作都是會要命的,緒昭容這顯然只是郁結于心,整日患得患失,所以氣血兩虛越來越悶悶不樂,俗稱焦慮癥和抑郁癥,而且看情況顯然已經到了重度。
真愛是一個美好的詞,但不應該存在后宮這個泥潭里,緒昭容就是抱著這種幻想一日又一日的精神內耗,如果有一天霍荀突然不慣她了,或者對旁人偏寵有加,對方就會像那朵盛開到極致的花朵,不需要風吹,自然而然就凋零了。
太醫開的藥想必對方整日也沒有喝,都倒在了盆栽里,所以土的顏色才會那么深,還有未及時處理的藥渣浮在上面。
對方大概覺得只要一直纏綿病榻,皇帝就會一直心疼她,一直陪著她。
沈榆可以理解這種行為,每個人的追求不同,自己追求自由和權力,旁人也可以追求純潔無瑕的愛情。
但這不代表她要為旁人的理想而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