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們倒也想去探望一二,可緒昭容未必想看到嬪妾,她如今想見的恐怕只有皇上。”全婕妤嗤笑了一聲。
知道她們心中都有怨氣,一時半會都難以消散,皇后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讓她們平日不要亂走動,這行宮還有一些地方沒有排查到,免得又冒出一條蛇給驚到。
“臣妾謹記娘娘教誨。”眾人都點著頭。
待到晨省散了,沒有了皇后壓制,全婕妤的聲音越發拔高,“一條蛇就能將她嚇死,她的膽子怕不是紙糊的,不用戳就破了。”
“好了好了,娘娘都說了此事乃有人惡意謀害,緒昭容也是受害者。”文昭華壓低聲音。
一行人陸陸續續走出至清殿,向來沉默寡言的佟妃突然道“我倒記得賢妃娘娘宮里養了條青蛇,原是西域匠人所養,能聽得懂人言。”
文昭華斜了她眼,“賢妃娘娘那是條青蛇,昨夜捉住的是條五彩斑斕的蛇,總不能是賢妃娘娘的蛇從京城爬到了行宮,專門來嚇緒昭容。”
旁人都被逗笑,商量著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緒昭容,免得到時候皇后說她們不顧宮中姐妹情份。
全婕妤只說身子不適,直接就回了自己庭院,而其他人卻還是決定去看一看緒昭容,哪怕是走個過場也好,禮數還是得周全。
于是在陳妃帶領下,一行人沒多久就到了緒昭容所住的樺楓軒,院子后面有一塊楓樹林,到了秋天必定景色宜人美輪美奐。
沈榆與玉淑儀都是默不作聲跟在后頭,而樺楓軒四周反倒沒有幾個宮人,只有兩個太醫時時刻刻在外頭候著,看起來倒像是怕緒昭容隨時出事一樣。
眾人面面相覷,徑直就進了屋子,一股藥味撲面而來,緒昭容身邊的宮女正巧端著一個空碗出來,看見來人后立馬屈身行禮。
“奴婢叩見幾位娘娘”
陳妃面露憂色,“你家主子眼下如何”
“若是已經歇下了,那我等就不打攪了。”佟妃溫聲道。
宮女遲疑了片刻,還是如實回道“回幾位娘娘,主子剛剛才服下藥,應該還未歇下。”
聽到這話,陳妃就率先進了里屋,然而藥味愈發濃烈,紫木雕花屏風后隱隱窺見一道纖細的人影,走的近了才見女子半倚在床榻上,身形好像清瘦了幾分,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沒有幾分血色,如皇后所言,好像全靠一碗藥吊著這口氣。
眾人相視一眼,也不知道一條蛇真能把人嚇成這樣,不過人都這樣了還成天纏著皇上不放,也不知道這緒昭容哪來的精力。
“昨夜本就想來探望妹妹,但又怕打擾了妹妹歇息,這行宮里的奴才真是不長心,竟讓一條畜牲混進來驚擾了妹妹,好在沒有被咬到,也算不幸中的萬幸。”陳妃擔憂的盯著床上的女子。
文昭華也上前一步,寬聲道“妹妹只管安心休養身子,其他事自然有皇后娘娘替你做主。”
佟妃輕咳了一聲,此時還只是有點線索,若是告知緒昭容有人謀害,讓她終日憂心對身子恐怕更加不好。
望著這一張張憂心的面孔,緒昭容突然捂著心口咳嗽起來,一截細腕都在輕輕發顫。
“主子,您不如先歇下”宮女連忙上前。
一邊費力的呼吸著,緒昭容看向了門口的沈榆,女子一襲淺綠色撒花云緞裙婀娜纖細,好似烈日下湖中那一朵出水芙蓉清艷脫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