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人縱然屢次戕害妃嬪,但畢竟是宮闈丑事,一旦宣揚反而丟了皇家顏面,故而皇上允其復貴妃位,以從一品貴妃規格入葬。”皇后緩緩道。
聽到這話,旁人都是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皇上哪里是怕丟皇家顏面,分明是顧及方大人的面子,貴妃本來就死的蹊蹺,若是連死后的顏面也不給,難免會寒了方大人的心,皇上可是十分念及這段師生之情。
不過人都死了,再追封也還是如此,貴妃恐怕到死都沒有想到,自己一把火燒死了陳妃,如今自個也死在那熊熊烈火之中,這就是因果循環,誰讓對方做了那么多惡事。
“那阮采女呢好歹也是妃嬪,總不能與宮女一樣胡亂扔在亂葬崗吧”馨淑華忽然問道。
皇后垂下眼簾,沉默了片刻,“阮采女縱然是被陷害,可她放火燒宮也是不可寬恕之罪,葬入皇陵是萬不可能,此事蘭貴妃看著辦吧。”
說罷,好似十分疲倦,又起身徑直離去。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眾人又屈身行禮。
霎那間,眾人的眼神都投向沈榆的方向,縱然貴妃已經死了,可是另一座大山還牢牢壓在她們頭上,至少貴妃還沒有這么受寵,可如今蘭貴妃幾乎是一人獨寵,皇上就要成為對方一個人的皇上了,皇后娘娘又不管事,今后這宮里恐怕就真是對方的一言堂。
雖說花無百日紅,可是這朵花已經把整個御花園的花風頭都蓋過了,哪里還有其他顏色。
“阮采女也是個可憐人,不知貴妃娘娘打算如何處置”趙淑容面上難得出現一抹感慨。
沈榆神色平和,“自然是按皇后娘娘所言。”
從長春宮出來,她坐上轎攆感受著陽光拂面,反而是后頭的佟妃等人神色透著憂愁,并未因為除去心頭大患而感到輕松。
待回到頤華宮,隨著門一關,佟妃就忍不住憂心忡忡的分析起來,“這可如何是好,倒也是臣妾疏忽了,只是昨夜太匆忙,不然也可事先安排一下,也就不會出現這種事。”
昨夜那么匆忙,去哪里臨時換人看守,只能由文妃把人給調走,這也是權宜之計,就算東窗事發,皇上多少會念及文妃曾經遭受過貴妃暗害,而從輕發落。
只是如今能不被發現自然是最好,可是皇上的心思還是摸不透,倘若真查起來,也就只能由文妃頂上去。
“有何慌的,縱然皇上責罰又如何,左不過就是降位或者禁足,只要人死透了就行。”
文妃反倒一點也不慌,坐在那還悠悠的喝了口茶,像是等今日已經許久。
“你倒是看的開,可如果能不沾惹自然還是不沾惹的好,這位份也是咱們熬了那么多年才熬上來的,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琦珠想想,母妃位份低,她今后如何尋個好額駙”佟妃正聲道。
思及此處,文妃也是眉間微蹙,可是那個毒婦如此欺人太甚,若是不把人給徹底弄垮,這口氣她如何咽得下,倘若再讓其死灰復燃翻身,那今后要報仇恐怕就更難了。
沈榆不急不緩沏著茶,“此事是我匆忙了,但亦是怕節外生枝,不過此事自然不會牽連到兩位姐姐。”
聞言,文妃立即坐直了身子,神情嚴謹,“娘娘說的什么話,臣妾也是為了自個,如若真的東窗事發,臣妾必定會一力承擔,絕不會牽扯到娘娘半分。”
沈榆靠坐在那淡淡一笑,目光清明,“我說過不會殃及到兩位姐姐,自然就不會有何意外,這點小事,又何須讓姐姐去頂上。”
佟妃兩人面面相覷,面上還是難掩憂心,“可皇上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