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誠一怔,緩緩蹲下身將垂落的桌布掀開,待看清藏在里面的人后,詫異地睜大眼睛。
桌底下,不慎撞到頭的姜酒手捂著頭,因為在桌底下悶了許久面色潮紅,眼含著淡淡的水光,慌張失措地看向沈修誠。
沈修誠心臟猛地一跳,酒意也散去幾分,愣愣地怔在原地。
“你是話本里跑出來的妖精嗎”沈修誠呆呆地問,不然他怎么會在這里見到當朝新帝,定是那精怪假裝成新帝出來蠱惑人間。
說完沈修誠也覺得荒謬,什么妖精,定是喝得太多出現了幻覺,搖了搖頭就想站起身離開。
“等等”姜酒見沈修誠要走,頓時伸出手抓住沈修誠的衣擺,“哥哥,你能帶我離開這嗎”
沈修誠腳步一頓,這回再也欺騙不了自己只是幻覺了,心跳怦怦怦疾跳著,朝姜酒安撫地笑了笑。
深吸一口氣,抬起頭對著站在門外等他的同僚說道:“林生,你先回府不用送我,我還有些私事,晚些時候我再回去。”
同僚皺眉,不贊成地看著沈修誠,“你都醉成這樣了還能自己回去”
“”沈修誠垂眸看了一眼緊攥著他衣擺的手,勉力壓制著急促的呼吸,“我真的還有私事要辦,你先去罷。”
見沈修誠面色焦急不似作假,又聯想到沈修誠今日種種的異常,頓時心下了然,輕笑道:“行吧,我也不耽誤你去找你心上人,那我就先回府了,改日再聚。”
沈修誠輕輕頷首,“嗯。”
待同僚離開后,沈修誠松了一口氣,伸出手想要將姜酒拉出來,卻見姜酒抗拒地往后躲,用手擋著臉。
沈修誠登時明白過來,叫住一旁經過端著茶水的侍女,“恕我冒味,敢問游船上是否有帷帽可借我一戴。”
侍女詫異地停住腳步,想了想,回應道:“沒有帷帽,倒是有遮臉的紗巾,不知公子是否需要”
沈修誠垂眸看了一眼姜酒,見姜酒點頭,便說道:“那便有勞姑娘了。”
侍女將紗巾取來遞給沈修誠,“這條紗巾新買的還未用過,公子用著便是,不必還我。”
“多謝。”沈修誠想了想,還是拿出些碎銀子遞給侍女。
待侍女走遠后,沈修誠將手上的紗巾拿給姜酒,等了一會,臉上蒙著紗巾擋住面容的姜酒掀開桌布出來了。
沈修誠怔怔地看著就算蒙了紗巾也依舊難掩風姿的姜酒,一雙外露的眼睛黑白分明,像是璀璨的星子般明亮清澈。
“我們走吧”沈修誠喉嚨發干,語氣艱澀。
姜酒輕輕頷首,微低著頭跟在沈修誠身后走,游船還未靠岸,他們乘坐小舟往岸邊劃。
沈修誠見姜酒不停地往四周巡視,按耐不住問道:“皇上怎么會一個人在這,身邊的護衛呢”
姜酒一僵,轉過頭盯著沈修誠的臉想了好一會,才想起早朝時似乎見過這個人,“尚書郎”
“微臣在。”沈修誠一喜,沒想到姜酒記得他。
姜酒面色窘迫,可恨他匆忙逃跑時那帷帽不慎丟失了,未曾料到他隨手叫住的人竟然是官員,那他剛才躲在桌底下的事,豈不是丟人丟大發了。
都怪蒼鴻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