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惡在他身上永遠沒有界限,他做事完全隨著自己心意來。
那條看不見的線,遵守還是視而不見的跨過。
他從不按規則來。
全憑心情。
灰白色的煙霧飄至上空,又輕輕散開。
男人下了樓,經過拐角處時往上看了一眼。
正好秦晝側過身來,在垃圾桶上方撣了撣煙灰。
那張還算熟悉的臉勾起男人的記憶。
好幾年前周家的小女兒帶了個男孩子回家,當時他正好也是出門扔垃圾。
偶然看到,她拿著鑰匙開門,少年站在后面,撥弄她的頭發,低喃一聲“好像長長了一點。”
親昵到絕非普通的關系。
男人并沒有去和她父親告密。本身就不是個愛多管閑事的人。
如今卻開始疑惑,現在這是個什么情況
周凜緒一根煙抽了大半,問起他和周凜月的關系如何。
他磕掉煙灰,言簡意駭“就那樣。”
明顯是不想與她多說。
周凜緒也懶得繼續問了,彼此無言了一段時間,煙快抽完了,她才似拜托般的提醒一句“對她好點。”
秦晝淡淡撇下一個回應,掐滅了煙蒂扔進垃圾桶內,然后開門進屋。
周凜緒懊惱地皺了下眉,開始懷疑起自己當初的決定到底對不對。
秦晝這個冷淡性子,月亮在他那兒該不會天天被冷暴力對待吧
周凜月還在房間里面試衣服,都是前幾天許冉去法蘭西出差的時候買的。
好幾條都是禮服款。
“你平時出席那些頒獎典禮還有一些公益活動之類,穿著是最不能忽視的。”
許冉在她身后給她綁上系帶,然后將人拉到落地鏡前。
是一條法式的吊帶裙,白色緞面,長度剛好遮過大腿。
后背整個袒露,裙子后面是分開的,有點類似圍裙的穿戴,不規則的裙擺在腰后系上,剛好遮住大腿。
許冉眉頭皺了皺,立馬讓她換了“那個sa給我推薦的都是些什么破爛貨,這么暴露。”
周凜月換回自己的衣服出來時,手里提滿了大包小包。
都是許冉給她買的衣服。
那天回到家,她立馬就累癱倒了,趴在床上不想動彈。
回家吃頓飯比連續訓練一天還要累。
對周凜月來說,痛苦程度好比上刑。
她的性格養成,絕大部分是來源于家庭。
上到衣食住行,下到交什么朋友,都需要經過他們的同意。
甚至連學跳舞,也是母親為了圓自己曾經未能完成的夢。
長期的圈養模式,讓周凜月變得怯弱內向。她像是一只沒法脫離巢穴獨立生活的幼鳥。
她害怕這世界上的大多數。
尤其是在選擇上。
她甚至沒辦法直接去下決定。
與其說是沒辦法,不如說是被長期壓迫之下的畏懼。
她總是會下意識的去想,她能自己做決定嗎,她可以嗎。
這樣的疑惑讓她開始彷徨。
直到后來與秦晝在一起。
她對他更多的是依賴。
那些得不到答案的選擇,她會下意識的去問他。
哪怕只是逛街時看到一雙喜歡的鞋子,她也會在顏色上犯難。
給他打去電話“我不知道買粉色還是買藍色。”
他那邊安靜,雨聲漸輕,大約是走進屋內。
當時秦晝回了香港,不在內地。
那段時間正好港島多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