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大爺寧清緊趕慢趕趕到景和樓的時候,就看打聽到的包廂門戶大開,一群看客圍躲在附近踮著腳的往里瞧。
他忙令小廝上前清出一條路。
才進包廂他就匆匆環首,只見得里廳里,盛三爺跌坐在距他姑母步外,他旁邊還有倆胖娃娃在小廝懷里張牙舞爪的揮著玩具刀槍,朝安家眾人方向撲鬧。
寧清看著眼前這般亂象,頓感眼前一黑。
安國公夫人沒想到侄子竟然來此,驚喜之余又感慶幸,只覺盛向潯縱然再無恥,可看見了翰林院同僚,他也不能繼續耍賴下去。
不想盛向潯他就不是一般人。
他看見寧清,不但不掩面赧然,還大大方方的朝同僚哭訴
“寧兄你來的太是時候了,快看看吧,你姑母安國公夫人欺我至此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哪里能是對手嚶嚶嚶,當朝誥命竟然推打朝廷官員嗚嗚嗚,如此行徑,亙古未聞”
“豎子胡言明明是你自己坐那兒的”安國公夫人簡直大開眼界,她氣得嘴唇都哆嗦的變了顏色,“你這堂堂朝廷官員,翰林院的學士,怎能無賴至此”
“哎喲喲”盛向潯聽她如此控訴,頓時哎喲的聲調又高了幾分。
只見他一手捂著腰,一手扶著頭,大聲嚷嚷“安國公夫人,你怎能惡人先告狀就算是我自己躲避不及,左腿絆右腿摔在地上,也是你緊逼在前啊。
我立在原地,伱卻一步步咄咄而來,大有強搶之勢,我怎能不躲
哎喲喲好疼我可憐的腰啊,我脆弱的腿啊這次可又要請假咯”
“你、你、你胡說”安國公夫人氣得撫著胸口,差點兒暈倒,她忙扯著兒媳和丫鬟衣袖,連道,“你們說,你們說是不是他自己坐那兒的他連假摔都不舍得,自己輕輕坐那兒的”
說到最后,安國公夫人都帶了哭聲兒,那個委屈勁兒,聽得人都辛酸
寧清也不免猶疑起來。
盛向潯卻毫不緊張,坐在地上不依不饒“誒喲喲你可真會說要說演戲還是得你們這樣從深宅大院兒里歷練過來的老人兒
還我假摔呢你找人證也別找自己人你兒媳婦兒能不向著你你府家生子能不向著你”
他這般一說,寧清又猶豫了。
盛苑趁機小聲跟安嶼說了兩句,眾人就聽這倆小家伙兒哭唧唧的指著安府眾人直叫“欺負人欺負人欺負人”
好了,寧清不猶豫了。
畢竟,三四歲的小孩兒是不會說謊的。
“我們不能說謊,但是可以表態。”盛苑湊到安嶼耳畔小聲說了句。
安嶼深以為意,點點頭“嗯,我聽你的。”
雖然對自家老爹假摔的行為感到瞠目,但盛苑還是選擇堅定不移的支持老爹。
當然,她和安嶼剛剛可沒有說謊,安國公夫人她們從開始就很強勢,說是欺負人也沒錯。
“盛修撰,寧某在這里給您道歉了。來來來,寧某先扶您起來,咱們慢慢敘話。”
寧清不贊成的看了安國公夫人一眼,心知此刻不好多言,以安撫盛向潯為要,忙不迭跟盛向潯作揖,說著話就要過去扶他。
“誒誒誒你可別碰我啊”盛向潯揮開寧清的手,警惕的瞪著他,“寧兄,非是盛某不領情,只不過我這摔在這地上,著實不輕啊
誒喲喲,你瞅哦,對了你瞅不到。
誒喲喲我這尾骨作痛,雙腿隱疼,就連手腕都挫傷了
若你猛然扶我,要是不小心閃到我,豈不傷上加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