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盤算思考了千百遍的陰謀前奏,最后化作了通俗的校園戀愛喜劇。
有那么一瞬間,易文君差點轉身就走。
但還好,微薄的敬業精神和她做下的承諾,讓她最終停下腳步事已至此,來都來了,那好歹搞完這一天再找借口走人吧
這樣想著,易文君暗暗嘆了口氣,安下心來,在那位喬斯學長的帶領和介紹下,走入這座樹林深處的小營地。
從喬斯學長口中得知,這里原本是一座廢棄的營地,平時也沒什么用處,只是單純地擺在這里,但就在今年組織這次的迎新晚會時,有人抱怨往屆的迎新晚會都沒什么意思,無聊得很,并提議這一屆的迎新晚會搞點好玩的,務必讓新人們大開眼界
于是大家一拍腦袋,想起了這座營地,確定一個“篝火晚會”的主題后,便風風火火地開始翻新。
現在,布置這片場地的人大致有兩個任務,一個是翻新和維護這座營地,讓它能夠被人正常使用,另一個則是想出些有意思的新點子和新游戲,讓大家不至于在回首往昔、回憶自己的訓練營時光時,找不到半點驚喜的記憶。
一位大齡學長有些傷感地對易文君和喬斯說道“雖然是命運讓我們一群人在這里相會,但我們就像是從同一出發的小船,雖然大家都是隨波逐流,可每一道細微的水流都會讓我們漸行漸遠,在短暫的交集后,駛向不同的方向,從此再沒有相見的機會”
喬斯乘著這位大齡學長哀怨自語的時候,向易文君小聲解釋。
原來,這是一位學了三年都沒能成為使徒的學長,而今年則是對方最后一年留在訓練營內。如果在這最后一年里,這位大齡學長依然無法覺醒天賦,那么他就會失去最后的機會,被訓練營直接趕走。
易文君了然點頭同級生都畢業了,只有自己一年年留級,難怪會生出這樣的感慨呢。
對面,大齡學長說著說著,一拍腦袋,終于回神“哈,瞧我,都說了些什么算了算了,別放在心上,別想太多,就當我剛剛都是在自言自語,學妹,你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好好享受生活吧”
這句話倒是真的。
既然生活慘也是過好也是過,那還是往好處過吧
就這樣,易文君在一個上午的布置中,把這座營地里里外外都轉了一圈,對附近的布置和地形以及即將設下的節目,都暗記于心,準備用在十天后的迎新晚會上她倒要看看這個屢次冒出來刷存在感的晚會,到底會發生什么
上午的忙碌很快結束,之后,易文君在跟喬斯學長離開的路上,便暗暗琢磨起了怎么提明天不來的事。
不過,讓易文君稍感心虛的是,這位喬斯學長似乎對明天易文君還來幫忙的事非常期待,一路上跟她有說有笑的,漂亮的黑色眼瞳熠熠生輝,簡直像是在發光
易文君越發心虛,簡直開始頭皮發麻,以至于直到兩人即將分別時,她才終于醞釀完畢,將“抱歉學長,我明天可能不能去了”這句簡單的話說出口。
這一瞬間,喬斯臉上喜悅的表情還未褪盡,眼中就浮出了愕然與無措。
他有些局促,有些茫然,還有些焦急,在片刻啞然過后,急急追問道“是嗎可是為什么杰西卡,難道營地里有人欺負你嗎”
既然下定了決心,那么心虛也要面對。于是易文君硬著頭皮,說道“不,不是這個理由。”
“那是什么理由”
“是因為”
沒等易文君將后續的話語說完,一個驚詫的聲音就從二人背后響起
“杰西卡還有這位學長你們怎么在這里”
易文君循聲望去,驚訝發現這個出聲的人竟然是德克斯特
此刻,德克斯特正從道路的另一頭走來,那燦爛的陽光落在他燦爛的金發上,伴隨著他如沐春風的微笑,流淌出近乎神圣的光,令人幾乎屏息。
而與此同時,易文君敏銳注意到,幾乎就在德克斯特出現的瞬間,喬斯的黑色眼瞳便猛地一縮,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抬起的手有瞬間像是防備,但又很快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