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幼寧的小日子有一個多月沒來了,秦婆子與桐珠桐花都惦記著,讓府里的李大夫診脈瞧瞧。
她們心中有個猜測,但并未宣之于口,怕貿然開口把它給嚇走了。
湯幼寧向來聽勸,也不諱疾忌醫,讓看大夫就伸手。
若是有哪里需要調理,她也可以喝藥。
不過應當是不需要了,因為有位神醫之名的義父,替她調理得穩穩當當,身康體健。
以前月事來時,若是吃了寒涼食物會有些不舒服,現在已然毫無知覺。
甚至是它來了都很難及時發現,輕易就弄臟衣褲。
湯幼寧覺得自己身子很好,不會有什么問題。
果然,李大夫被請過來后,沒有診治出什么毛病,反而笑著恭喜王妃,確認是喜脈。
秦婆子對此早就盼望,當下笑得合不攏嘴,桐珠桐花幾人也連聲賀喜。
她們是近身伺候的,對小娘子的日子記得清清楚楚。
足足耐心等待了好些時日,瞧著沒動靜才請來府醫。
這會兒板上釘釘了,白霽堂喜氣盈盈。
秦婆子叮囑了幾個丫鬟,莫要太過聲張,后面養胎的日子還長著呢,得細致沉穩些。
這個好消息,當由娘子自己告知王爺。
薄時衍回府后,一腳邁入后室。
他感知敏銳,今日的白霽堂異常安靜,小白虎沒在庭院里玩耍,也不在游廊底下睡覺。
而湯幼寧,冷落了她的那些小玩意,趴伏在拱圓的窗臺前,望著對面的水榭發愣。
“圓圓,”薄時衍喚了她一聲,緩步過來,“在做什么”
他習慣性張開雙臂,想將人圈進懷里。
“你不可以碰我,”湯幼寧的小臉上滿是認真嚴肅,道“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哦”薄時衍伸手,骨節分明的指尖輕輕捻起她軟乎乎的腮幫子,“你說。”
他的語氣,略有幾分漫不經心,似乎比起她要說的事情,還是玩弄她的臉蛋更有意思。
這人老喜歡對她揉揉捏捏,湯幼寧早就抗議了,索性趁此機會給他立規矩。
“我肚子里有寶寶了呢,它還很小看不見,奶娘說沖撞一下就會消失。”
按規矩,他們是不能同房的。
秦婆子想著小娘子活潑好動慣了,不僅自己玩能自得其樂,還時常與小白虎丟球追逐,所以盡量往嚴重了說。
再叮囑她緩步慢行,舉止輕柔。
“什么”
薄時衍極少有這般瞬間怔愣的時候。
他早就沒在喝避子湯了,原先說回京后停藥孕育子嗣,對此不是沒有心理準備,不過沒想到會如此迅速。
成親小半載,他們就擁有了彼此的血脈
薄時衍垂下眼簾,視線挪移到湯幼寧細細的腰肢處,想伸手去抱她,又及時克制住了。
他輕輕攬過她的雙肩,低聲道“我會很小心,不叫它消失。”
他的腦子,立即圍繞著養胎一事展開思索
府里就一個李大夫顯然不夠,他雖說醫術精湛,但又不是婦科圣手,得另行請人才穩妥;
府里廚房要叮囑一番,一些需要避忌的食物,不可犯錯;
還有伺候的下人,婚后屋內補了桐花桐珠兩個仆婦,就怕她們的經驗不夠,考慮多添幾個過來人
薄時衍很快將湯幼寧身邊的需求給粗略設想了一圈,尤其是日常起居這方面。
便聽見她道“頭個月坐胎不穩,我們是否應該分房而居”
“分房”薄時衍淡聲駁回了她“無需如此。”
“可是”湯幼寧謹記著要細細呵護胎兒,想開口說服他。
薄時衍不分房的原因也很充分“圓圓,孩子需要父親的陪伴,若是它夜里做噩夢怎么辦”
這話把湯幼寧給聽愣了,“它那么小,就會做夢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