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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唐楸這位小同學好像備受福利院里的老人們喜愛的這個現象,在從小家伙那里得到了他以前就有來過的回答后,那位負責校外實踐課的總帶隊老師像是想到了什么,在下午所有孩子都在種樹的空閑時分,他也找到了福利院的一些老人們開始閑聊了起來。
負責正陽小學的校外實踐課已經有好幾年了,但周栩總覺得這些課程里還差了些什么東西。并不能達到老校長最開始設立這個課程的初衷。
后來她翻閱資料,看了許多當年老校長在任時,由他親自帶隊的課外實踐課程的行程和內容,隱約的,她好像明白,現在的課程里到底缺少了什么。
和一位正面帶微笑靠坐在椅子上看孩子們種樹的老人攀談,當周栩問起他們這次帶過來的孩子里,是不是有一位平時也會經常過來時,那位老人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這位老師,你說楸楸啊。”
如果說這位老人看著其他孩子的目光,還只是和看著別人家的好孩子一樣,帶著明顯的善意。
那么當說起楸楸的時候,則顯而易見的帶著屬于仿佛看自家孩子的親昵。
估計小家伙自己也就是感受到了這一點,所以在王奶奶說要給他做衣服的時候,他才會彎著大眼睛說出自己喜歡的顏色。
因為,禮貌克制,其實是生疏的表現。平常人家的奶奶想要給小孫子做一身衣服,想到有新衣服穿,小朋友們怕是只有高興的份了。
這時,坐在那里曬太陽的老太太像是想起了剛剛的一幕,立刻又在周栩面前給小家伙解釋道:“老師啊,剛剛老焦的事兒你可千萬別怪楸楸啊。小娃娃乖著呢,就是老焦自己,自從那回他病好了之后,這老頭子估計把小娃娃看的比親孫子還親。”
“要我說,老頭子瞎搗亂,他這樣的家長,就該被老師拉去辦公室里寫檢討。太溺愛了。”老太太遠遠的看了眼老爺子的背影,有些嫌棄的搖搖頭。
但周栩能清楚的看見,老太太自己在說話的時候,明明眼神也軟的不得了。
而坐在一旁的周栩也聽到了關鍵詞,只聽她問:“生病”
老太太點點頭:“是啊,之前老焦生了場大病,平時身體多壯實的人,一下子心里就脆弱了。院里第二天就給老焦的兒女打了電話,可出差的出差,在國外的在國外,沒一個能回來的。
老焦聽完后自己在電話里說理解他們,讓他們好好工作,別為他耽誤了事情。可咱們養老院的這些老家伙們,有多少人不都是這么過來的嗎清眼看著掛斷電話后,老焦的精神氣都沒了。”
結果就是那天下午,一個抱著彩色小風箏的孩子,站在老人的門外,悄悄探出了頭。
“后來老焦問他,小家伙才說,他是因為知道焦爺爺生病了,所以來看他。”
但其實在這之前,因為小公園里老人比較多的緣故,老焦一直以為小家伙其實沒怎么記住他。
“原本老焦病好了,小家伙也就不用來了。誰知道后來他還是來。”
說到這里,老人自己也低聲喃喃:“你說我們這些老家伙能給他什么呢零食玩具什么的,那么好個小娃娃,他家里人怎么可能不給他買。”
聽完這些之后,周栩遠遠的又把目光看向了那個還在種樹的孩子。
這一次,她的目光不再像之前那樣,僅僅只是看一個格外討老人喜歡的小同學。
說來奇怪,她竟然從一個孩子的身上,看到了那個之前一直在他心中隱約的答案,這個答案的名字,有些偏成人式,叫做長情。
遠處那些正在種樹的孩子們,等到下個星期、下下個星期、下個月又有多少,還能記得今天的養老院之行呢他們又有多少,還會再回到這里,看看他們自己種的樹呢
還有其他同時間段正在進行義演的孩子們,又有多少會在以后的日子里,記得自己曾經在舞臺上賣力的又蹦又跳,僅僅只是為了給福利院的小朋友們買一身新衣服
不是這些孩子們做表面文章,而是他們這些做老師的,沒有正確的引導他們,讓他們明白做這些事情背后的意義。
好像也把這個課程只當成了一個任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