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利子不是坐化了才有么”小尼姑拾得撲閃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怎么還能活著送人呢”
大伙兒笑臉頓時一僵。
正支吾不知怎么解釋。
倩影伴著香風落座。
卻是慧如舞罷入席,把拾得攬入懷里,一通撓癢癢,小家伙吃不住,連忙跑開。
解了圍,她掃了一圈尷尬的眾人。
要么說,老姐兒愛少年郎,尤其是大憨這從里到外都透著老實勁兒的。
她挪到大憨旁邊兒,一張俏臉薄汗下滲著紅暈,香氣襲人,叫大憨立馬正襟危坐,吃吃喚了聲“師太。”
慧如拿過大憨的酒杯,綠眸盈盈“叫甚師太,如此生分,阿弟喚聲阿姐便是。”
大憨臉皮飛紅,求助地看向同伴,可黃尾、道士、秀才們一個個都別過臉、憋著笑,等著看熱鬧哩。
手足無措時,剛認下的阿姐又在耳邊吐氣:
“老遠聽著你們說甚么投胎,要我說啊,做人有什么好生老病死哪一樁不是劫難既有資財,不若好好作鬼。我看阿弟投緣,不若一起在山門外盤下個酒食攤子,我在前頭待客,阿弟在后頭侍弄鍋灶。我倆啊日日相伴,豈不快活”
大憨坐立難安。
“阿姐是人,俺卻是鬼。”
“這有什么可為難的你且等我幾年,不定哪兒天沉疴不起,與你做一對鬼鴛鴦。”
“阿姐醉了。”
慧如輕笑“阿弟莫非不信這庵里哪個不是一身病根你且問問五娘,若非她妙手仁心,我早已是孤魂一縷。”
何五妹正在一旁,聽了忙擺手。
“不過是些頭疼腦熱的小病,姐姐言重了。”
慧如卻說得興起。
“妹妹哪里都好,就是這性子太軟,難免要吃虧怎么是言重咸宜庵上下有幾個不曾吃你的湯藥便是主持,她才上山時,若非你肯冒險施救,恐怕已然一尸兩命,哪兒有今日”
正說到興頭,旁邊人猛扯她衣袖。
她頓感不妙,扭頭一瞧。
靜修俏臉含煞,冷冷立在身后。也沒說話,狠狠剜了莫名呆愣住的黃尾,牽著拾得轉去了宴席另一側。
留得黃尾慢慢回過神,不言不語只是飲酒。
錢唐地界陰陽紊亂,隨天地間陽氣漲落,魂魄有虛實變化。
久而久之,本地的法師也掌握了一些機巧。
并不太難,無非采集陽氣,凝實鬼身,李長安不久前剛剛學會。
今夜飲宴,他便讓大伙凝實身形,更好品嘗酒肉滋味兒。
可實體縱有千般好,卻有一點不便。
酒吃多了,難免頭也暈尿也脹。
黃尾悶頭喝了好些酒,終于憋不住,搖搖晃晃離席,尋了個避風的角落。
暢快時,抬頭忽而愣住。
尿盡濕手也恍然未覺。
在西南富貴坊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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