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英雄出少年啊”老骨感慨。
祝纓哭笑不得,問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才問完,就被兜脖子抽了一巴掌,她輕輕往前抻了抻脖子,讓這巴掌沒有扇實了。
打的人也沒很在意,只罵“賊皮你們這些賊皮,有什么誤會快點”
竟是因為兩班看守交接的時候沒說清楚,將祝纓也同那群斗毆的兇徒算作了一撥因為這個誤會,祝纓被送到京兆府的時候就沒有放在班房里,而是送進了大牢
正正經經犯了案子的重犯,又或者是與大案有重大干系的人才“有幸”住的地方。
祝纓孤零零一個人,被扔到了這里。能犯大案的,沒她這個年紀的,也許有成年男子長得矮,體型瘦,與她相仿,但也都是成人的骨勢。祝纓簡直不敢相信,這群差役就這么把她扔過來了
更要命的是,這個“誤會”她現在沒法解釋,因為當時抓她的人不在她認得那些到她家的人,那些臉,在這里一張也沒有。
周游,看你造了什么孽
牢頭看了看祝纓,將她的鐐銬除了,掂量了一下,塞進了一間牢房里。
這牢房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三面是墻,一面是粗木柵,木柵上一個細木柵的門,也是鐵鏈鎖著,墻上的窗戶也用木柵封了。也是通鋪,因為只有六個人,就比之前那個通鋪要寬松許多。一個馬桶放在角落里,通鋪的一邊。通鋪上也是墊著草,有被子,也是硬殼一樣的,并且應該屬于她的那一條好像被一個絡腮胡子給鋪身下了。地上臟兮兮的,整個空間都散發出一股霉敗的味道。
祝纓進的這一間已經有五個人了,她進來之前,掃了間附近的囚室,里面也是差不多這般,最多六人。她估計,這里一間也就頂多六人,不知道這是有什么講究。
柵門又在身后鎖上了,祝纓嘆了口氣,半地下的牢房比萬年縣的那個暖和些,但是看看“獄友”們,顯然不是什么善類。進萬年縣的班房,有個“老古”給她念叨兩句,還有人給她騰鋪、給她被子,雖然嘲諷兩句,但是惡意不濃。
然而,這里這五個人,沒一個好相與的
祝纓相信,那個盤膝坐在鋪上的、懨懨的中年人身上有股賊味兒。
他旁邊壯一點的那個,目光邪淫,必是好色之徒。
絡腮胡子翻身起來,打量著祝纓和牢頭,他一臉橫肉的,看起來是欺負人欺負慣了的,因為他看人都往人身上弱點看,仿佛隨時會抬起拳頭來往這些地方狠狠擊打,讓人無故痛苦哀號似的。
正在哼著小調的那個,精瘦,但是目光和表情都表示,他隨時準備坑人一把。不像“一臉橫肉”是動拳頭,他一定是那個趁人不備往人腰上狠捅一刀然后裝成沒事人一樣跑路的。
他的旁邊,居然有一個看起來挺斯文的三十上下的男子,看到祝纓,含笑點點頭,望之親切。
祝纓想要打起精神來,好好把這牢坐好
牢并不好坐。
這兒也沒上鐐銬,但是一間牢房里三面是墻、每間牢房里的人數也更少一些,除了牢門,整個囚犯的居住區和外面還有一道在柵欄隔開,這道柵欄外面,才是間出來的牢頭的值房。
在這兒越獄都要比在班房里多開一道門。
祝纓被扔進牢門的時候,牢頭扔給了她一件單布上衣,又寬又大、既臟且舊,喝道“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