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也好,一百貫呢。”花姐取笑。
兩人又笑了。
將她帶回來的東西都收好,花姐問道“聽說死了人,又與瑛人有關,案子很大么”
祝纓低低地將事情說了,最后說“我一直防備著有人反對,并不敢著緊就催著他們歸附,只想羈縻便罷,免得激怒一些人。我以為要到阿蘇洞主過世,又或者蘇媛受封時才會有大波瀾,竟還是想差了一步,此時就有命案了。所以,你們在縣城也要小心些,不過我也有準備了。”
“怎么準備的”
祝纓又說了防火防盜以及鄉村巡查的事兒,花姐道“你想得仔細又周到,縱有事,也能收拾得很好的。真的,我就想不到。”
“唔,我只是想,要是我來干,會干什么事。比如放個火之類的。”
花姐道“你總能想到前頭去。”
祝纓道“也不是回回都行的,這次就沒料到。我得好好想想了。”
光是自己防盜還不行,還得從源頭上給它掐了,祝纓決定與阿蘇家好好談一談這個事兒。她自己對整個“獠人”是有一個大致的想法的,總的來說是羈縻,既然是羈縻,也就算是歸朝廷管轄的一部分了,人口的歸屬、戶籍、律法的適用等等,最終還是要朝著“一體”的方向來的。之前沒有提出來,是因為連敕封、羈縻都還沒有做到。
現在遇到了這個兇案,只好先把適用律條這一項拿來跟阿蘇洞主、蘇媛先敲定一下,同時,她也把給朝廷的奏本先打了個腹稿,定稿還要看接下來事態的發展。
次日一早,祝纓就帶著一隊人馬趕往西鄉,丁校尉也帶著兩什人如約而至。兩隊人并作一處,丁校尉道“可算能出來逛逛了。”
祝纓道“咱們這是趕路的。”
“放心,這些人腳程可以的。”
他們又走了一整天,將將到了西鄉。趙蘇親自迎在道旁“孩兒拜見義父,義父一路辛苦。”
祝纓道“你也辛苦啦,來,咱們邊走邊說。”
趙蘇攏馬跟在她身側,一眼沒掃到顧同,低聲將“舅舅到了。表妹已在我家里了,兇手一共三人,拿住了兩個,跑了一個。都是阿渾舅舅家的人,阿渾舅舅先前與我爹娘很熟,沒想到偏偏是他。”
“沒有誤會嗎不會是別人收買了他的奴隸”
“舅舅親自問的,他認了。呃,許是覺得這不是什么大事吧。”趙蘇說得有些艱澀。殺自己寨子里的人,那是個事兒,殺外面的人就真不是個大事兒。如果是殺的仇人家,就更不是什么事兒了。這個破遠方舅舅是沒把山下人當自己人,甚至覺得山下商人背叛。
祝纓道“最后一個兇徒拿下了嗎”
“是。舅舅把阿渾舅舅也帶來了。”趙蘇心里稍安,這代表他舅舅還是愿意與朝廷友好相處的。
祝纓道“我也有事要與你舅舅商量,他的身體還吃得消嗎”
“是有些操勞,正在休息。”
一邊說著,一行人到了趙宅。趙灃又出來迎接,趙娘子和蘇媛也出來,蘇媛此時又是一身男裝,變成蘇鳴鸞了。
祝纓道“阿姐。”
趙娘子道“可算來了”
祝纓順手將一枚珍珠串起的肩飾掛在了她的肩上,說“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趙灃命趙蘇安置一行人,祝纓道“阿姐,這是丁校尉,新到咱們這兒來駐兵的。”
趙娘子道“咦”她知道丁校尉,但是為什么他會來西鄉
丁校尉上前一抱拳“娘子放心,以后開榷場我就過來,包管不會再出命案了。”心道,縣令大人這第二個姐姐了,等會兒不會再冒出一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