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早起,五小又爬回去睡回籠覺,祝纓再趕到皇城,里面朝會都開始了。
祝纓帶著胡師姐同四個男女侍衛,胡師姐緊張極了,看誰都像在盯著她們一行。祝纓說“來得多了就習慣了。”胡師姐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點了點頭,又摸了摸袋里的彈子。
祝纓還是依著流程,先申請個門籍能夠入宮,等候的時候與熟人談笑幾句。見著她的人也有說恭喜的,也有取笑的,又有相熟的校尉給給她指指點點“那個,早兩天來的,某州刺史,那個某州別駕。”等等。
兩人正說著話,又一個人叫了一聲“三郎”
祝纓一回頭“大郎”
陳萌身材微微發福,樣子開始向傳世畫像上的大臣靠攏。他下了馬,快步走了過來。兩人見面又是互相一陣打量,祝纓道“你胖了。”
陳萌笑道“你長大啦。”
陳萌離得比祝纓近,也比祝纓早兩天到京,祝纓問他“陛見過了嗎”
“今天輪到我。”
“那不耽誤你了,過兩天咱倆各自忙完再聚”
“好”
陳萌進去等召見,祝纓就不緊不慢地等自己的腰牌,核對無誤,往自己的腰上一系,再將佩的長刀往外一扔,外面胡師姐伸手接了。李校尉道“你這怎么帶個女人”
祝纓道“家母不放心我。”
李校尉笑道“你只要管一管自己的嘴。”
祝纓道“那可不一定是因為嘴啊。”
說了兩句,祝纓就往禮部去。她的理由光明正大,到了禮部先尋熟人。上次蘇鳴鸞她們過來的時候,祝纓就與禮部打過一回交道了。熟人見她也是笑臉相迎“尚書還未歸來,祝大人請到里面稍坐。”
鄭熹和侍郎乃至郎中都在朝上,到年底了,各種事務都多,馬上還有正旦朝賀這樣的大事,禮部也是極忙的。祝纓也識趣,不與人多談,客氣地招呼,謝過茶水就貓在一邊等著了。
鄭熹這天回來得算早,祝纓等他回來按歸習慣安排了一整天的事務,上回那位熟人上前對鄭熹耳語幾句,往祝纓這邊指了一下。鄭熹抬眼看過去,祝纓無辜地站在一邊對他拱了拱手。
鄭熹對她招了招手。
祝纓默契地走了過去,掃一眼鄭熹,只見他兩鬢微透出一點霜色,算來此人已年過四旬,氣質愈發的沉穩了。鄭熹先止住了旁人回事,問祝纓“你不忙正事,怎么先到這里來了”
“為正事來的,羈縻諸縣感念天恩,我與他們語言又通,就帶了幾個孩子進京。他們是沒有學過禮儀的,萬一陛下一時高興要見他們,還得禮部教授。”
鄭熹看了她一眼,說“你隨我來。”
兩人進了鄭熹的屋子,屋里的熱氣撲出來,祝纓打了個噴嚏,鄭熹道“著涼了”
“沒有,”祝纓拿出手絹擦擦鼻子,“激著了,一會兒就好。大人事忙,我就長話短說”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慢慢說。什么孩子”
“各縣縣令的子女,蘇鳴鸞的女兒,郎錕铻他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