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建安仁公主府的時候就占了一大片地,皇帝給永平公主建府的時候又是挨著安仁公主府,為此還遷了不少人家。同一片地方再建一府,必得搬遷更多的人家,這都要過年了,無誰是搬遷還是動工,難度都是翻番的。
駱晟和他爹爺兒倆被兩個公主催得想上吊。因為婚禮要盛大,再建府就要花很多很多的錢,其中一部分必須得宮中、戶部出,宮中還好說話,戶部咬死了不能花費太多才鬧過災呢。
駱晟現在就是一個愁。
祝纓眼看著他大冬天的越來越瘦了,問了一句。駱晟這才意識到“這些日子我凈忙家里的事了,真是有勞子璋與光華了。”
沈瑛忙說“駙馬有大喜事,鴻臚寺上下與有榮焉,下官等還支應得來。子璋呢”
祝纓道“只余下些循規蹈矩的事了。”
駱晟道“那便好,那便有,有什么事要我做的,你們只管開口。”
誰會在這個時候再麻煩他
都說無事。
祝纓還有自己的事,一知道要派御史南下的消息,她火速派人南下送信,讓自己人做好準備。
眼見新年將至,祝纓又參加了一次朝會,這次朝會之后,下一次就是正旦了。會上,竇尚書還沒說話就被皇帝問了府邸的事,竇尚書仍是推搪,弄得兩下很不愉快。也因此,散朝之后竇尚書看到祝纓也有一點不高興。
祝纓是想找戶部要一下她比較關心的一些地方的人口土地錢糧的數目才來找竇尚書的,不幸遇到竇尚書才受了皇帝的氣。
官場上有默契,你挨了罵,哪怕我也在場,就站你旁邊,接下來咱倆有事兒,我也裝剛才我不在。哎,我不知道你挨罵了。哪怕你臉上頂著上司的巴掌印,我也當沒看見。哎,我剛才走神兒了。
可竇尚書就是不高興,祝纓只好說“不就是搬遷建府嗎您這么耗著,陛下一慪氣,旁的地方損失更大。”
竇尚書冷冷地道“那我也不能就婉柔順服了。”
祝纓道“那我要的,你幫我,這事兒我幫你”戶部數據不能輕易給人,她這也是私下勾兌。
竇尚書一挑眉,祝纓道“不花錢。”
竇尚書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陣,道“行。”
祝纓先回鴻臚寺里寫了份關于趙王舊邸的公文。趙王現在做了太子,以后會是皇帝,他住過的府邸在那之后一般會改成“宮”或者寺觀之類,反正也不能另做別用。請示劃出一小部分作為與外番談判時的場所,也不是很過份。
這件事必然要問一問太子的意見,又不必擔心會擔上“提前諂媚太子”的名聲,或者被皇帝懷疑“我還沒死你就找下家”,也不必被新的詹事府斜眼看。
劃多少、歸誰管、平時怎么處理都有得商量了。
祝纓就很順利地到了東宮。
東宮剛剛修葺一新,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新木料與新漆的味道,混和著燃燒香料的味兒,還能聞。
太子在新殿里接見了她,祝纓進殿之后發現藍德不在殿內。杜世恩之外,還有一個年輕人。看他的衣著,再看年齡,最重要的是臉,祝纓看過這張臉。她給太子行過禮之后,又對年輕人一禮“殿下。”
歧陽王是個長得不錯的年輕人,世人皆以為鳳子龍孫、王子公主皆俊美,其實是錯的,他們之中美的丑的各占一半,其中還有一些長得平平無奇的全靠打扮。歧陽王算底子長得好看的。
也年輕,還沒發福,身條兒也好,比祝纓還高半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