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蘇也不攔著番使,只是隨時同行。番使在西州城里住了數日,不見祝纓召見,只聽到每天有土兵習練喊殺的聲音。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番使便主動求見。
地方還是在幕府,出席的人還是那么的多,番使的話又進了幾分,先恭維了西州城,接著便切入了主題“不知我主的國書,相公有什么答復”
祝纓道“試探出什么來了”
“誒”
祝纓搖了搖頭“從安南到京師,驛馬沒那么快,我現在答了你,你知道的就太多了”
番使露出點驚惶的樣子來“相公疑心太重啦。”
“你比我預想中來得晚了些,看來昆達赤的家事也不太順利。”
番使輕輕地吸了一口氣,頭埋低了一點。
“坐吧,慢慢說。”
番使謝了座,坐下的時候顯得很穩重,并沒有表情表現的那么的慌亂。坐下之后,他又詢問了一遍祝纓的答復。
祝纓道“這么說,昆達赤已經威服各部了”
番使矜持地笑了笑。
祝纓點了點頭“與我料想得也差不多。時間快到了嗎”
“啊”
祝纓道“昆達赤跟你又沒有仇,你又是個有本領的人,你不該浪費在沒意義的事情上。你拖住我,他調兵遣將好攻打我的事不太可能發生,因為這是在賭你的命。所以讓你來和談,也算是有真心在的。談,不可能無休止的談下去,一定有一個時間,給你的時間,快到了嗎”
番使勉強坐住了,道“相公說笑了,我奉命來消除誤會的,哪有什么時間的限制”
“行,那你接著住,我呢,接著照敵國對他。”
“相公”番使大聲說,“我主與朝廷訂約,可不是這樣說的您”
“將在外,”祝纓說,“你出言試探,又四處觀察,不就是想知道這個的么”
番使突然不抗議了,他說“相公,您做得了此間的主”
祝纓歪頭看著他“那你來找我是干什么的你們猜的什么不妨告訴我,我都給你實現,怎么樣”
番使愈發安靜了,他的神色變了數變,還是說“我是來消除誤會的。”
“你打我、我打你,誤會什么了”
“也許,您的皇帝不許女人做官,是我們的誤會”番使說,“您現在究竟是丞相,還是刺史還是節度使”
祝纓伸出一根指頭晃了晃“你愿意怎么稱呼都可以,我與昆達赤之間也沒有什么誤會。我們倆,都是受朝廷冊封的人,朝廷冊封之下,什么都能談。”
“什么都能談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