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舍從來不必有取舍。
因為結果早在最初就已經注定。
污染物死死盯著宴頹流,隨著她的越發靠近而顫抖得更加劇烈,尾骨也更加深的嵌進專員小王的身軀血肉,讓他即便在昏迷中,也忍不住痛哼出聲。
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宴頹流的腳步,她目不斜視,眼神漠然。
是令污染物也畏懼的冰冷無情。
它開始不斷發出“嗬嗬”嘶聲,像在警告,卻更暴露了困獸之斗。
宴頹流歪了歪頭,戰靴踩在地面停住,沒有再上去“回答我,我或許會饒你一命。污染源,在這里嗎”
污染物死死盯著宴頹流,赤紅眼珠幾乎從眼眶中脫落下來。
半晌,在宴頹流不耐煩,再次邁開長腿之前,它還是顫抖著,遲緩但明顯的搖了搖頭。
動作很輕微,卻足夠表達出它的意思。
宴頹流猛然沉下眼眸。
真的有意識了。
在墮化后,喪失了身為人的理智和思考能力,卻長達二十幾年的迭代和進化中,終于在這一次的案件下,擁有了作為污染物的思考能力。
即便那只是初步的思考,也稱不上聰明。
但就像是古猿人第一次嘗試直立行走的那個瞬間。
這是,“進化”。看似不起眼,卻意義重大。
宴頹流心臟沉重。
她不在意污染源究竟在哪,她在意的,是污染物有了對死亡和生存的意識,還知道了要作為交易,為它自己保命。
最不希望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銜尾蛇
宴頹流重新邁開長腿向前,污染物頓時驚恐,不斷發出音節高高低低的“嗬嗬”聲,狂暴得像是被激怒而上躥下跳的猴子。
“我們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再繼續下去,你也不喜歡,對嗎。”
宴頹流勾了勾唇角“那就讓我們”
話音未落,人已經化作一道迅猛疾風沖向污染物。不等污染物反應,匕首已至身前。
刀光雪亮。
“噗呲”匕首插進血肉的聲音如此清晰。
“速戰速決。”
宴頹流的后半句話,終于落下。
而前一刻還在嘶吼著試圖掙扎的污染物,已經僵在原地數秒,隨即,“嘩啦”一聲崩塌散落,像熟透了的西瓜被鑿破,果肉汁水炸開一地。
原本被污染物骨尾纏住的專員小王,也隨之一起軟軟墜向地面。
被宴頹流眼疾手快撈回來。
她抬手搭在小王的脈搏上,確認了脈搏微弱受傷嚴重,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之后,這才放下心。
污染物的眼珠骨碌碌從血肉里滾動,撞在她的腳邊,怨恨直視著她。
似乎是在埋怨她的欺騙。
宴頹流挑了挑眉“別介意,我也是剛剛才想起來,這家伙不能死。他是祈行夜的人。要是他死了,導致祈行夜憤怒之下,做出些什么,那就不好處理了。”
那就,將會影響人類存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