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瘦,但力氣還是有的,把大嬸推得阻了阻,陳寶音已經走出一段了。她瞪了大嬸一眼,拔腳追姑姑去了。
“嬸子,您這是做什么”一回身,就看到顧舒容充滿怒氣的臉。
大嬸還笑道“小容啊,你別生氣。我跟你說,陳寶丫不適合你們家秀才公。我家青青啊,溫柔賢惠”
但她沒說完,顧舒容便轉身回了屋“不送”
關上了門。
“小容”大嬸叫了兩聲,不見門開,頓時拉下臉,“嘁”了一聲,嘀咕道“擺什么譜早晚把你嫁出去。”
說完,又往顧亭遠屋子看了看,只見他始終沒出來,倒是很滿意。男人嘛,就要這樣,別摻和女人家的事情。
她自覺大勝一場,昂首挺胸地走了。
屋里頭,顧舒容察覺外面沒動靜了,悄悄從窗戶縫里往外瞧,
兒。我家青青就不同了,那是直腸子,實心眼,有什么說什么的,最叫人安心不過了。”
這一回陳寶音不笑了,臉色沉下來。
她從前最討厭別人說她沒心眼,現在更討厭別人說她心眼多
大過年的,她不想跟人吵吵,還成心機深沉了
“直腸子我也會,嬸子喜歡人直腸子那我可就有話直說了,滿村都知道顧家與我家議親呢,您這是做什么呢”她不客氣地道。
大嬸“哎喲”了一聲,說道“寶丫兒,可不是嬸子說你,這話也是你一個姑娘說得的”
顧舒容已經急得不行了,張口要說什么,陳寶音把她按住了,迎著大嬸的視線道“誰讓我沒有一個帶著閨女截別人親事的娘呢可不就得我自己上”
杜金花再兇,可她要臉,不會截別人的親事,還當著人家的面了很了不起么誰愛搶,搶去好了她不要了還不行
顧亭遠眉頭皺起,并沒有慌亂,還安撫姐姐“不要急,寶音是講道理的姑娘,我跟她說一說,她就不氣了。”
“我知道她是講道理的姑娘。”顧舒容還是很氣,“這不是委屈人嗎”
顧亭遠便道“我去給她賠罪。”
“那你咋去”顧舒容便問,指指他手里的蚱蜢,“就這個別寒磣人了”
顧亭遠沉吟了下,說道“我還有一個法子。”
說完,姐弟倆急匆匆回家了。
到了屋里,顧亭遠倒了溫水,化開硯臺,提筆蘸墨。
兩刻鐘后,他將一本書揣懷里,匆匆道“姐姐,我出去了。”
“去吧去吧”顧舒容早就嫌他磨嘰了,忙不迭道。
顧亭遠一路匆匆往陳家走。
離開顧舒容的視野,他清雋的臉上終于蒙上不快。他都躲出去了,還能讓人氣到她。真是飛來橫禍。
“在下來給陳小姐賠罪。”來到陳家院子外面,他拱手拜下。
好一會兒,沒人理他。